她仍是要走,走得很远很远,只同那梦魇似的黑影一去不回。
然,这一回,他竟然挣脱了桎梏,不要命的追了上去。
他喊破了喉咙、呕出了鲜血,只拼了命的叫道:“子窈,别走!你答应了我的,只要我!”
谁知,萧子窈闻声,一时止住了,便缓缓的回身笑道:“为什么?我一定是要和他走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踮起了脚尖,切切的吻上那黑影。
沈要惊恐万分,不可言语。
那黑影终于露相,黑色的发与眼,鼻与唇似山峰或刀刻,却是深邃的轮廓。
——那黑影,竟是他自己。
沈要张一张嘴,却见那“沈要”举起了枪来,正中他的眉心。
“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
枪声寂落,大梦初醒,死而复生。
沈要一下子惊坐了起来,几乎断了气,面色也煞白。
他只好紧紧的攥住那一条已然无香了的绣帕,似是攥紧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长夜将尽,白日将至,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帅府上下死气沉沉的。
萧从月的死讯只如诗词歌赋似的,雕琢一番、再润一润色,便被放了出去。
然,她之身死,却无人问津。
反倒是余闵,臭肉惹苍蝇,竟招来了梁显世。
是日,梁显世携了梁延与梁耀一同登门拜谒,称是走丧。
萧子窈坐在厅中见客。
梁延一见她,便落落的迎了上来,复又轻声叹道:“子窈,难为我准备了那么多的药材,却还是救不回二姐……”
萧子窈冷眼道:“那厚朴与山萸肉是我向你求来的。除此之外,你又准备了什么?”
“我早就请了人,将二姐生产后也许会用得上的药材都备下了。什么川芎、紫河车、麝香、益母草……”
他说得坦坦荡荡,更不遮不掩,“不管你我有无男女之情,我也是真心打算要娶你的。二姐到底也是一个弱女子,我倒不至于苛待了她去。”
萧子窈听得心惊。
梁延与梁耀,究竟孰好孰坏?
其实,也许不必分得太清,模模糊糊的,也很好。
哪怕一人害死了萧从月,另一人也不见得会真心待她罢。
她谁也不敢信了。
那厢,梁显世正与萧大帅凄凄切切的打着太极。
“你家从月,到底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记得她从小就体弱,竟然养也养不回来。你那女婿也可惜了,分明写得一手风流好文章……”
梁耀也劝慰道:“大帅莫要太过伤心了。余秘书真心可鉴,能与二姐上穷碧落下黄泉,当真如蝴蝶一般双宿双飞,未尝不是不幸中之大幸?”
梁耀说话极漂亮,萧大帅却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