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诧异,更有些畏惧。
萧子窈此番态势,竟像是要将他扫地出门了一般。
可他实在不敢坦明心意,唯恐她作呕于他卑贱的肖想。
“六小姐,您错意了。”
萧子窈叫道:“我没有错!明明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你有惦记的人!”
她嚷了起来,脸也微红,沈要的眸光只一颤,便全然的败下了阵来。
“没有别人,只有六小姐。”
他定定的说道。
“你胡说……”
沈要哀哀的打断了她。
“六小姐,沈要绝不负您。所以,别赶我走,好吗?”
萧子窈默了片刻,倏尔挑眉问道:“沈要,我改变主意了。做我萧子窈的人,必须将身心都交在我的手上,你肯吗?”
她的脸简直红透,更美得有些过分了,颜色里似是掺了些毒药。
沈要苟延残喘的依着她。
他便如获大赦似的,抬眸应道:“六小姐,我早已是您的囊中之物。”
萧子窈便是凝着眉,唇角也发苦,任由沈要喂尽了一碗中药汤子。
她晃一晃脑袋,风情摇曳,红玉坠子也摇曳,更有些明目张胆妖艳了。
萧子窈看着沈要默默的放下瓷碗,原是想问一问他,这红玉坠子当真是送给她的吗。
可话一到了嘴边,千回百转,终究是被她给咽了回去。
萧子窈只道:“那你以后还不跟我跟得紧一些?”
沈要目色灼灼,眸光暗烈。
“好。”
萧子窈定的首饰不日便送上了门。
如萧子窈这一般的豪客,银楼素来不敢怠慢。
什么长命锁、连环佩,又是白玉的坠子,只管发动起诸位工匠,通宵达旦的敲打雕琢,迅之又迅的奉到她的眼前。
当是时,萧子窈正巧要去萧从月的房里一去。
她于是藏了些私心,故意将沈要抓到面前,问道:“你说,是这白玉的坠子好看,还是红玉的坠子好看?”
沈要面色微变,旋即侧过头去,沉声道:“红玉的好看。”
萧子窈笑嘻嘻的说:“呆子,你看得又不仔细,怎么比得出来?”
沈要嘴硬道:“就是比得出来。”
萧子窈一拧腰,便将首饰丢与了鹊儿,自顾自的往外走。
沈要提步跟了上去。
萧子窈弯了弯眉梢,道:“择日不如撞日,这首饰既然打好了、送来了,现下便拿去给我二姐瞧瞧。”
今日仍是飘雪,萧子窈几步走在前面,沈要便突上前去拉住了她。
他勾着她的衣角,直将人往自己的身后藏去。
“怎么了?”
萧子窈不解的问道。
沈要垂着头,目光柔柔的看着她,道:“眼下没伞,六小姐还是走我身后罢,免得淋了雪。”
萧子窈一笑,也不同他客气:“那你领着我走呀。”
“嗯。”
那大雪分明是很冷很密的,风刮在脸上更有些疼,沈要走在萧子窈的身前,全替她接下来、挡下来,她便浑然不觉了。
终于到了主楼,萧子窈方才从沈要的背后露出那张粉粉的小脸。
沈要正拂着肩头的白雪,谁知,却是此时,鹃儿竟哭哭丧丧的跑下楼来叫道:“来人呀!不好了!二小姐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