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窈分明是撒着火的,可声音却愈发的矮了下来,到了末尾,竟是掺了些哭腔,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话毕,更是一下子扑在床上,不吭气了。
鹊儿为难的看着她。
“小姐,我觉得您跟沈要之间,总像是有什么误会……”
萧子窈哼道:“能有什么误会?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不顺眼!”
她紧攥着被角,指尖也发白,再咬一咬下唇,眼里便有些发酸了。
鹊儿只好顺势道:“那小姐这几天就先别看他,免得心烦……”
萧子窈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那明天你陪我出去一趟,才不带他。”
鹊儿一愣:“小姐要出门?”
萧子窈略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今天梁延过来,给二姐送了一大堆礼物,我瞧着他送了一副小孩戴的长命锁和连环配。这东西轮不着外人来送,我要去银楼亲自给二姐的孩子打一副。”
萧子窈不情愿带上沈要,鹊儿便不曾将此事说与他听。
翌日,萧子窈晨起罢,鹊儿只精神抖擞的为她梳妆。
鹊儿精挑细选了好几身衣裙,萧子窈换了又换,门还未出成,已然累得站不住脚了。
萧子窈笑道:“不过是出门打个首饰,你何苦这样兴师动众的。”
鹊儿含着胸,小声道:“小姐好久不出门了……我以为小姐是心里不舒坦,眼下您愿意出去走走,我自然开心……”
萧子窈闻言,先是一愣,复又展眉。
“我不出去,不是因为心里不舒坦,而是因为外面没有我想见的人,便总想着留在家里了。”
说罢,再一点唇,便妖妖娆娆的站起了身来。
鹊儿跟在萧子窈的身后,二人乘着帅府的汽车去了银楼。
萧子窈是银楼的常客,也是大客。
上一回,她的脚伤着,不便来,便请沈要跑了一趟,掌柜的总是有些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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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不来,便少了许多赚钱的机会。
眼下,萧子窈款款的来了,他便兴冲冲的迎了上来。
“六小姐快坐!茶水这就奉上来了!”
萧子窈摆摆手,单刀直入道:“不必客气了。我是来看看你们家的长命锁都有些什么样式,我二姐的月份越来越大了,也该备下这些物件了。”
那掌柜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连忙唤人将金盘呈上。
萧子窈倚在座中,矜矜贵贵的啜了一口热茶,来回看过了好几遍,适才指尖纷飞,择中了几个款式。
“这些,统统都要。”
萧子窈正说罢,却又想起萧从月那朴朴素素的模样。
帅府上下,萧从月最为温良娴静,平日里,钗裙一概不思不想,只将余闵送的一根破镯子宝贝得要命。
那镯子是玉髓的,色泽也浑浊,萧从月日日戴着,从不离身,萧子窈见了好几次。
玉髓太不值钱,萧子窈直觉那镯子配不上萧从月,余闵也配不上萧从月。
她于是默了默,复又说道:“对了,上回楼里新出的首饰还挺好看的。我想请您照着原本的款式来做,再换个颜色不同的宝石嵌着,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问道,“那六小姐想做哪个款式呀?”
萧子窈一拂耳珠,顿时,一线殷红摇曳生姿,如血珠似的,美得骇人。
她笑道:“我二姐性子柔和些,把这红玉的换成白玉最好。”
谁知,那掌柜的一见,又是一愣,只说道:“六小姐,做是做得的……可这一对坠子,根本不是上一回出的新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