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桦在家等了三天,没有看到派出所的人登门,也没有看见警车去张四狗家里抓他,心里嘀咕,这事儿肯定黄了,警察把 张四狗放跑了。
秦桦心里很失望,在屋子里转悠。现在她后悔回家来,应该坐在派出所里等结果,盯着警察办案。现在这个社会,要想办成事儿,必须眼盯着眼,人看着人,人家抹不开面子才办事儿。自己一拍屁股回了家,人家派出所的人也就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了。
等到第四天上午,村长张石头来了。手里拿着书本一样大的一张纸,上面大大小小印满了字体,还有手写的一些字,后面盖着猩红的大印,这是派出所不予立案的通知书。
张石头趁机训斥秦疙瘩出气:“秦疙瘩,这么大的人了,不听话,瞎胡闹。你们就是告到市委,告到朝廷,最后还是到我这里,由我支书出面处理。”
秦桦据理以争:“石头叔,你不能不讲理,我们不是没找你。你跟你侄子亲,跟你侄子近。你藏住盖住不处理,长衣短袖包住不露头,就是包庇你侄子,我们就到上面告状。”
张石头很生气:“你这个妮子咋说话哩。这种事儿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要证据确凿。派出所都说了,这个事儿没有案发现场,很难查证,不予立案。咋能说我不给你们处理。我看你人不大,一肚子弯弯绕,真会诬赖好人。”
秦桦气得大哭起来,对张石头说:“你侄子张四狗欺负我,你当干部的不管不问,反过头来又说我诬赖他。一会儿我就去乡里,连你一起告,非把你们爷俩告倒台不可。”
张石头一听就蹦起来,街头泼妇老娘们儿骂街一样扯着嗓子高喊:“你告去吧,老子在家等着公安抓我去蹲大狱,我倒要看看你一个黄毛丫头有多大本事,看你能翻天不行。”
秦桦又气又急,一肚子火气,可就是出不来。“他爸爸的妈妈,真是欺负人,说了不算,吐了舔起来,不到政府告你们的状,我就不姓秦。”秦桦骑上自行车,真地去了乡政府。
秦桦来到乡政府大院门口,被看大门的老头拦住了:“恁不能进,这是政府机关,你一个小老百姓说进就进,还有王法吗?”
秦桦开始是央告他:“大爷,我是去找乡领导反映问题,不是胡闹的。”
那老头看秦桦一脸愁容,断定没有好事儿。这么多年在大门口,他通过看面相就知道这来人是不是有问题。看秦桦这样的人,肯定是来找茬闹事儿的,绝对不能让她进来。
秦桦只能在门口转悠,等待机会。那看门的老头盯贼一样盯着她,就是不让进。
“不说出来找谁,我不知道你是干啥的,就是不能进。”门卫大爷一脸正气在线,昂头挺胸,感到神气和自豪。估计他现在的心里很得意,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儿,就是拦住了秦桦。
秦桦进不去,就坐在大门口等,等着心里的冤屈就爬上来了,开始一声高一声低地哭,抑扬顿挫,哭丧一样的节奏。
“领导啊,你们出来给俺评评理。俺被坏人欺负了,想找领导告状,连看大门的都不让进,他们这是在帮坏人的忙,欺负俺一个小姑娘。”
秦桦在门口一哭,就把大院的人搅乱了。副乡长赵友朋怕被上级领导看到,把政府办公秩序搞乱了,便招呼人,把秦桦接进来。政府信访科的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接待了她,简单问了问情况,
对她说:“你这事儿很严重,对方是违法犯罪,要判刑入狱,只有妇联的同志才能帮你解决问题,抓住坏人。”而后很客气地把她带到乡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