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公堂之上所说的所有话,都有师爷一一记下。你刚才明明说了‘没毒死’……”
“大人,没毒,那不是的!那是老鼠药,没给人吃过,我没做过给人吃的毒药!”王志连连磕头,“大人明鉴啊!”
“翠珠,你是如何知道王志他们一众的罪行?”苏泽不再问王志,转而向翠珠,余光却时不时瞄着肖岚。
肖岚看着王志的眼神多有嘲讽之意,她嘴角无意识的向上勾了勾,似在笑王志不打自招。也是,一个敢在拿刀劫匪的身上耍阴招的女子,这种小场面或许早就见多了。
都说这些大户人家水深,却没想到孙家的水有这么深。
“因为那日奴婢也在!”
“你也在场?”
“是,奴婢是于妈妈的外甥女,于妈妈对奴婢颇为信任,那日带了奴婢、王大夫,还有一个厨房的婆子,那婆子也已经烧死了!”
“为何下毒要这么多人?”
“孙老夫人是叫于妈妈在夫人的药里做手脚,毕竟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左右熬不过几天就死了。可于妈妈之前与夫人有过三两句话的口头之争,就一定要在死前让夫人不痛快……所以于妈妈叫王大夫费心做了一种药丸,这种药丸吃下后,就能三天之内暴毙而亡,仵作来了也只能查出是急症,查不出毒来!王大夫当时还收了于妈妈一锭金子!”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大人……”王志哭喊着要去堵翠珠的嘴,两个手快的衙役一把就将他按在地上,“不是的……大人,她胡说!我没收金子!”一团白布塞进了王志的嘴里。
“你继续说完!”苏泽看他一眼,按着惊堂木,不自觉的使下力道,按得骨节发白。这王志独独只辩白了没收金子!
“奴婢当日亲眼看着于妈妈当着王大夫和厨房婆子的面,捏开了夫人的嘴,将那药灌下去一把!奴婢当时吓的就跑出屋子在门口呆着不敢进去……”翠珠说到这,磕头跪拜苏泽,“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
苏泽没看翠珠,眼里只有靠在徐妈妈怀中的肖岚。肖岚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表情并不清明,可苏泽分明看到她捏着徐妈妈的衣袖的手,微微颤抖。也就是此时,肖岚抬起头来,与苏泽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肖岚的目光里透着恨意,这个恨意是因为翠珠的诉说让她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也带着审视,她在审视这个高高在上的苏县令,对这种事情会作何言论。
苏泽眼神在对上肖岚时闪躲开了,不知为何他有点心虚,好似他作为父母官任由这种事情在自己所辖范围内发生,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救她救迟了,不能替她早早做主!
“那药是剧毒,吃下去一把如今为何还能在此坐着?你莫要因为死无对证就信口雌黄!”虽然心中多有愤恨,但明面上的疑点,苏泽定是要问个清楚。
“那是因为于妈妈过于嚣张,喂了药后,转身就走了!留下奴婢打扫屋子,将散落的药丸收集干净,以免留下证据。就是这个时候,夫人将药丸抠吐了出来,奴婢见她可怜,也没将此事说出去。可是即便是灌了一壶水也没能吐干净,之后夫人在家中昏迷了四天才醒……”这些答案中的真真假假,都是肖岚想好告诉翠珠的。
“你是于氏的外甥女,你为何会护着这与你姨母作对的人!”
“姨母只是利用奴婢罢了,她不顾奴婢拒绝,硬逼着奴婢去做了通房丫头!”
王志在一边想说什么却被衙役塞着嘴。
苏泽看他一眼,抬手示意衙役让他说话,他才终于喘过气来。
“咳咳……咳……大人,我没收金子,我没收金子,她在屋子里呆着,我是第一个出去的!没当着我面……不是……”王志至此瘫坐在地,只顾着争辩着翠珠口中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