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恐怕苏大人如今没法跟您细说了,要不您先回,回头小的让大人亲自登门与您细说?”崔师爷一副恭敬模样,说起话来唯唯诺诺的,深怕惹了刘守备不高兴。
刘宇瞥他一眼,“不必!”说罢,也阔步出了衙门。
“你到底是何用意!即便有再大冤屈,状告几个死人还有何意义?”苏泽不解,他细细打量了这叫翠珠的丫鬟,模样俊俏,白白净净,衣衫也整洁,不像个普通丫头。
“有!请大人升堂,奴婢可与王志当面对质!”翠珠声音不大,眼神里却坚定。
“可有人逼迫你来?”苏泽觉得翠珠这个时间出现来状告几个死人,简直是莫名其妙。转念想到薛五说的肖岚在孙家的遭遇又觉得其中应该是有些缘由。或许是肖岚逼她前来告状,否则就做出对这丫鬟不利的事情?可见那日她不仅对自己女儿关心,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十分上心,能让那般机灵的丫鬟冒死相救,平时定不是苛责下人之人。
翠珠摇头,“没人逼迫奴婢,只是奴婢前些日子受了伤,不能出门,直到今日刚刚能走,便匆匆来告,即便他们已经死了,可做过的事不能不算。”
“你可知道,如今死无对证,很多事情已经不可能再有答案,告到最后或许只会不了了之!”崔师爷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翠珠,那人衣衫整洁,可在脖子裸露的些许皮肤上,有些狰狞的伤口,还结痂未愈。
“请大人升堂!”翠珠不再多言,跪地叩拜大呼,引得一旁的路人纷纷围观。
苏泽看着慢慢围观的众人,突然想到了近日街上传的流言,皆是对肖岚不利。他想管,却没有由头,他甚至不知道那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知道越传越不堪。
前些日子,那觅味轩的事儿他也是有所耳闻,只说是那老板娘把肖岚说得掩面哭泣跑回了宅子。好在捕快传回话来说她无事,没有寻短见的意思,他这才……不是,薛五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天天再在他面前念叨肖岚可怜。
或许……
“那你便在此等着吧,本官去换官服,即刻升堂!不过本官要提醒你,公堂之上,若有虚言,可是有大刑伺候!”
“奴婢不敢!”
县衙门槛处摆了围栏,围观的人已经把那里堵得是水泄不通。苏泽身着官服,惊堂木一声大响,众人便静了下来!
“堂下何人!”苏泽平时声如温玉,一到公堂之上便中气十足。
“奴婢是孙家的丫鬟,名叫翠珠!”
“所告何人,所为何事?”
“奴婢要告孙家已逝的老夫人,指派贴身婆子于氏伙同百病除的王大夫,给孙家主母肖氏下毒!”翠珠字字清楚,叫身后围观百姓惊掉了下巴,一时间议论纷纷。
苏泽的惊堂木拍了三下才叫众人安静下来。
“你并未苦主,为何是你来告?孙家主母肖氏派你来的?”苏泽知道那件事儿,薛五说过,可如今从旁的人证口中听到,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回大人,是奴婢自己来的!夫人是孙家的主母,状告自己的婆母实属大逆不道,她有委屈不能说,奴婢替她说!”
翠珠此次来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虽不甘心为肖岚所用,可肖岚如今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不得不从。
就如肖岚说的,自己的一条手臂已经毁了,即便是用个各种药敷,如今已经不能弯折,不会有人家愿意买自己去做工。自己的身子已破,也不会有人会买自己做妾,若是被人牙子卖去那破窑子,自己真是生不如死。
她如今只希望肖岚能说到做到,信守承诺!
“你为何如此维护肖氏!”
“那日劫匪冲进家里,是夫人拿全部家产护下了奴婢,若非是夫人主动打开库房,那匪徒的刀,第一个砍的就是奴婢的脑袋!”
全场哗然……
“即便你如此说,本官也要请肖氏到公堂之上。”苏泽看着翠珠,这丫鬟不像是能任人摆布的模样,她跪拜之时一只手臂有异样,他也不得不问。
“你手上有伤?”苏泽抬手招来一名衙役,命他去请肖岚,又继续问了翠珠话。
“回大人,奴婢手上有烫伤,很严重,不能弯折,跪拜时礼数不周,望大人见谅!”
“哪来的伤?”
“是孙老爷烫的!”
众人又是惊诧,这么漂亮的丫鬟,为何会狠心烫伤?
“失手?”
“惩戒!”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