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书?”雪凰苦笑,“那是假的。我的父皇连他唯一的弟弟死在北凌之时也在为了两国百姓免遭战火屠戮而没有开战,为何后来又突然挑起战火?”
“既然没有交战之心,为何派边军压境?”
“边军压境的是他沈从风!我父皇的国书写的是求和,换来的是北凌三十万大军压境,最后尚阳城破,死伤无数,我的父兄已持玉玺携群臣于太极殿受降,可最后北渊皇室及群臣四百七十三人无一人生还,血流成河。陛下,你的皇位之下是我骨肉至亲的累累白骨,是我北渊忠臣良将的鲜血,他们的亡魂还在那太极殿徘徊不去啊!”
雪凰的声音仿佛泣血一般悲凉,凌皇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说不出是震惊还是害怕,也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愤怒,又或许都有。
他咳嗽了半晌,整个人垮了下去,帝王的威严此刻在他身上荡然无存。他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天命不永。
雪凰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滑下,她不是一点不恨北凌,她恨得是眼前这个一国之君的无能和不辨是非。
如果他能够坚定一点,是不是北渊就不会灭国,她的亲人都不会死,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诸般无奈?
“不是战书吗?”凌皇满是不可置信,“你都知道什么?”
“是他亲笔求和的国书,可惜这封国书没有到陛下手中,而是被人调换,最终成了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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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沈从风。”
“你有什么证据?”
“我会找到证据,向陛下证明。”
“沈从风一直挑唆两国关系,其实朕都明白,只是朕也无能为力,朕那时刚刚登基,朝堂内忧外患,不得不仰仗沈从风,才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当年收到那封战书的时候,朕其实不相信你父皇会下那样的战书,因为他最是爱民如子,而且两国相互扶持一路成长不易,若反目成仇,极有可能引来他国坐收渔利,但是沈从风一派却极力引战,朕招架不住,只能下令开战。”
雪凰没有说话,他纵使有他的难处,可是雪凰不是圣人,她没有资格代替那些枉死之人说体谅。
凌皇继续道:“但是朕也下了旨意,不得乱杀无辜,也不得伤害你父兄性命,朕是想着寻一处居所,让他们平安度过此生。只是没想到,战报传来,说你的父兄宁死不降,负隅顽抗,最后死于乱军之下。可你的说法却并不相同,莫非……沈从风他违抗了朕的旨意?”
“沈从风狼子野心,陛下还要继续纵容吗?”
“那你所说的这一切,可有证据?”
雪凰无奈摇头,“这一切的真相都已经十分遥远了,当年参与这一切的人都已不在人世,可是陛下,我的父兄不能就这样枉死。”
“朕当然希望你能够拿出证据,沈从风一党在朝堂跋扈已久,没有强力的证据,奈何不得他。但是一旦贸然动他,这北凌的朝堂必将陷入纷乱,以太子如今的能力,你觉得他能压得住吗?”
雪凰犹豫。
“尚阳城的守军几乎都在沈从风的掌控之中,朕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太子的位置不稳,若有变故,便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劫难。”
“陛下是觉得沈从风可能会造反?”雪凰震惊道。
“要想还百姓一片乐土,太子一定会将沈从风一党连根拔起,你觉得沈从风会坐以待毙吗?”
雪凰陷入沉思,铲除沈从风的势力是顾清澜和墨瑞霖一直以来的愿景,而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凌皇的咳嗽声打断了雪凰的沉思,她抬头看去便发现他的脸色白的不像话,仿佛随时都能断气。
只见他颤抖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才舒缓了很多。
“这是什么?”雪凰问道。
“是丽妃为朕调的香料,每每闻了它,朕的呼吸会顺畅很多。”
“雪凰斗胆,可否为陛下把脉?”
凌皇犹豫了一下,许久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