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想都是极其残忍的一件事。
夏尔玛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问这个问题,他向沙发背靠去,神情颓丧,但语气很平静。
“教堂与附近几家医院皆有合作,只有被认定通过药物或手术治疗全部无效的人才会被送来教堂,那些病人的时间原本就该结束了,是圣水延续了他们的时间,只不过时间并非没有尽头,所有的事物终究会走向衰落或灭亡的那天。”
夏尔玛说完后,周杭和李四海沉默了下来,思考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他继续说道,“触手没了,圣水没了,这是一件好事,所有痛苦的灵魂终于能够获得安宁。”
主教表示想要亲自跟蒂娜她们谢罪,周杭有点担心蒂娜的反应,他回到房间问蒂娜,她表示无所谓。
夏尔玛走进房间,蒂娜和萨莉两姐妹一起挤在床上,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眼白布满了血丝。
看到她们脸上的痛苦,夏尔玛眼底流露出悲伤,他缓缓地跪在地上,周杭想去扶他,他却轻轻推开了周杭的手,表示不要阻止他,见他如此执着,周杭只好退了一步。
他俯下身去,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一定会为你们找回公道的。”
海洛伊丝冷冷地看着夏尔玛,嗤声道,“不必了,该死的人我们已经全部杀了。”
周杭走过去将夏尔玛扶了起来,看他这样子,靠自己应该很难站起来,他听到了夏尔玛沉重的呼吸声。
这时蒂娜问道,“你还认识我么?”
夏尔玛看了她几眼,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们见过吗?”
蒂娜苦笑道,“也是,高高在上的主教怎么可能认得我呢?我当初拉着你的教袍,希望你能帮帮我,可你连看我一眼都不看,就好像我是路边的野狗。”
夏尔玛忽然怔住,他看向脸色苍白的蒂娜,像是记忆的某一块被轻轻撬动了。
“噢,原来是你,”夏尔玛想起了她的遭遇,他愕然地张了张口,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落下了。
当她回到锡尔西,命运再次蹂躏了这个苦命的女人。
他为她的遭遇而心痛。
夏尔玛嘴唇瘪瘪,说话已不利索,他缓缓说道,“那天我的儿子遭遇一场严重的车祸,我很担心他,当时我真的没办法去理任何事情,”他的手在颤抖,“蒂娜,我知道你,我并没有忽视你的呐喊,第二天我亲自到你住的地方找你,可你已经不在了,我想告诉你,我看过从监控摄像头获得的罪犯照片,经过我和弗雷斯特的调查,他们真的不是恩迦巴克的教徒,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知道你的生活因为那三个罪人被彻底毁了,我私自为你做了决定,靠了一点关系,抓住了那三人,相信我,恩迦巴克绝不放过每个法外狂徒,他们已经为了自己的罪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蒂娜久久沉默地看着夏尔玛,最终泣不成声。
蒂娜在那天一直呼唤着尼克尔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在萨莉怀里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