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一向熟悉的硬物感消失。
陈丹宁直接眼睛一瞪翻身就警惕起来。
床边坐着自己的大哥,手边还拿着当年齐梓恒送他的小暖炉。
耳边紧密的脚步声和帐子外狂风的呼啸声提醒着他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帐子。
“我怎么看你这么多年了还抱着这么个小玩意,该不会是哪个心上人送你的吧?”
陈丹宁嘟囔一声,接过大哥手边的水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又把小暖炉收回来继续揣在怀里,还捎带着忍不住瞪了陈将军一眼。
“哪来的心上人,这是好兄弟送我的。”
“这小玩意看着还挺精巧,男儿家哪会心细到这种程度,我看三弟你也别藏着了,我不会告诉父亲母亲的。”
陈丹宁一边穿衣服一边翻了个白眼。
陈将军干咳两声,收回脸上的笑容。
“三弟,上面的封赏下来了。”
陈丹宁的穿鞋的手一顿,随即一股无名之火就噌噌冒了上来,说话声音也跟着大了不少。
“他们羽林军才出了多少力气?上次辽人袭击分明是我们的人先垫在前头,他们倒是眼尖,看着我们这边人手不支了才想着出手,力气没出多少,功劳倒是不少他们。他们倒是好意思觍个脸的来要功劳!”
陈将军面色逐渐沉了下去。
就听见外头有人一边拉开帘子,一边“呸呸呸,慎言慎言”的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沙尘。
“老三你又惹大哥生气!”
来的人是陈二将军,也就是陈丹宁的二哥,今早刚从偏远薄弱之地巡防回来。
看到靠谱的弟弟走了进来,陈大将军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连带着哼了一声。
“都是自家兄弟,还能为这等子事闹得不愉快?要我说,这羽林军还能算是我们西北军的贵人......”
陈二将军甚至话都没说完,就看见自家三弟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就甩了过来。
“老三把你那眼珠子收回去,眼睛瞪这么大也不怕沙子进眼。我话还没说完呢,之前羽林军没来之前,谁还记得我们西北军啊,要物资没有,要人也没有,将士们用的兵器都是补了再补,修了再修,更别说封赏了。要不是羽林军在这给我们撑场面,今年的年都过不安生。”
陈二将军这般轻飘飘的说着,眼神确是一刻也没有离开陈丹宁。
少年人有点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
此刻的陈丹宁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的。
陈丹宁是同被贬的羽林军一道过来的,那时他也不是没见着这边的情况,连兄长这样的将官们冬天都不得烧炭,只能住在土房子里,白日里还要帮村民们修缮被风沙摧毁的房屋,一天三顿吃不上多少好米,更别提下面的将士们了。
帐子内炭盆还散着余热,陈家两兄弟都靠着炭盆伸着粗糙裂开的手靠得近近的,感受着最后一丝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