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夏季已至,但北方的夏总是要比南方要舒畅许多。
一方驿站之中,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喧哗声不绝于耳。
这里已经是离京城最近的驿站,不少外地来做生意的,来京城探望亲人的,来京中试图找一份工作的,都要在这一方土地落脚。
门外的脚步声就没停下来过,或许是擦肩而过的旅客,或许是繁忙不停手脚的小二,或许是家丁拉货的声音。
齐梓恒看着这门口的身影来来往往,寒暄说话叫骂声几乎一刻也没有停歇。
他不由得伸了个懒腰,手里还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的抛着手里的匕首。
“你们还不说?”
齐梓恒对面坐着的,正是前些日子在道上拉货的几位官兵。
还有几人已经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躺在了地上,而这几人也已经相约走上黄泉路了。
剩下几人,此时被五花大绑,嘴里也被塞上了破布,正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一身黑衣蒙面之人。
“我这把刀可没我这么好心,你们再不说,我就把你们的鼻子割下来,耳朵割下来,眼睛挖出来......”
齐梓恒这般压低了声音说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架在了那中间一人的鼻子上。
吓得那人连忙跟他眨眼睛,嘴里呜呜呜的声音传来。
“哦?你想通了?”
那官兵点了点头。
齐梓恒就顺手将他嘴里的破布条子扯开。
“救!”
几乎只是发出了一个音,那人的脖子竟然直接喷出血来,随即轰然倒地,到死眼睛里都是被瞬间割断了脖子的不可置信。
“不说我就一个一个杀过去。”
黑衣少年的脸上都是血渍,在瞬间割断那人的脖子时甚至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此时他咧嘴一笑,一口白牙上甚至都沾染上了血渍。
“我说我说。你不要杀我!”
一官兵涕泗横流,甚至有不明的液体从他脚边流了出来。
“这些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要求的,我们只是奉命将这些矿产拉到东边大营里去......”
“不对吧,你们明明是拉着车围着京城走了一大圈......”
齐梓恒的声音又冷了一个度。
“是上边要求的,是上面的人让我们千万不要直接送去,要多迂回几天......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要这些矿产,到了东边大营,就会有人收这些东西......我已经全说了,这位英雄好汉,饶我性命啊......”
齐梓恒眼神平淡。
把剩下二人打晕,就直接在这个房间换好了衣服,手脚灵活的从另一侧翻窗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几天来,他一直潜伏在这群官兵身后,想要打探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没想到这一跟就差点进了京城。
还以为这群人会把这些东西运进皇宫,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围着京城打圈子。
齐梓恒还以为是这群人发现自己了。
趁着驿站休息,直接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明明是第一次杀人,齐梓恒却只觉得自己的手感很熟悉,手起刀落之间,也没觉得有多恶心。
人要杀他,他要杀人。
仅此而已。
想事情的刹那时间,他手上已经把带血的衣物放火盆里一股脑全烧了,将手上的血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梁钰给自己的买的衣服,他才慢慢悠悠的从隔壁房间走了出去。
“别把我的衣服搞脏了啊,别挤我。”
门外真的又窄又堵,齐梓恒几乎是跟别人贴着边擦过去的。
驿站是不能待了,待到晚上,他要去这个东边大营去会会,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热血上涌的感觉。
将马牵到手边,随意的跟小二给了些许银两。
面对小二惊喜的目光,齐梓恒摸了摸肚子。
“这京中好吃的酒楼有哪些,不要太贵的。”
那小二得了银钱,高兴地很,跟齐梓恒一连报了不少酒楼的名称,还跟他贴心的指出了哪家的哪道菜更是好吃。
“多谢。”
齐梓恒翻身上马,慢慢悠悠的走着。
什么时候那屋子里的几个倒霉鬼会被发现呢?
齐梓恒嘴角带着笑意,看着路边的杏花,心里其实也没有多舒畅。
骑马当街,快意恩仇。
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
一勒缰绳,马儿发出嘶鸣声,载着齐梓恒在道路中间奔走。
少年的衣角风高高吹起。
像是一只小小的风筝。
......
“不不不,先生说了是徽墨,徽墨要去哪里买啊。”
京城街道两边,有一少年而立,白白净净,眉眼舒展,穿着细得有些泛白的衣服,身形高挑。
只不过现在他好像在为什么事情犯难,一个人在路边自言自语。
“我瞧着书局也没有先生常用的那个墨啊......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师妹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