鍼巫氏回府后,思忖良久,终得一计。
他命家丁放出风去:“昨夜我家大人夜观星象,然后激动不已,并占得一卦,貌似跟国君有关。”
因为鍼巫氏不是卜尹,所以他的占卜算卦并不代表国君,不需要记录在案。
他只是一个巫师这样的人,自己因为擅长这玩意儿,往往在民间有相当的市场。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但公子牙听后就上了心:
鍼巫氏负责卜相问卦,既然关国君之事,那得去问个究竟。
于是,公子牙既不与人商量,也不坐自己的乘车,就一个人往鍼府而去。
这种事当然得小心谨慎,不要被他人知晓。毕竟,此时的鲁国也算是敏感时期,自己要努力扶持二哥公子庆父登上君位,虽有六七成把握,但一个不当就可能误了大事。
鍼巫氏见是公子牙到访,把他迎进内室。
公子牙还在想等会该如何询问事关鲁国国君的卦象一事,却见鍼巫氏端上一杯酒给自己,道:
“公子,请恕下官无礼了。这是一杯毒酒,公子喝后,立即回府。
下官已经算好了毒性发作的时间,公子应该会在回府的途中毒发而亡。”
公子牙大惊,鍼巫氏继续道:“下官素知公子德才兼备,实乃我鲁国一大贤才。
可惜公子站错了队,一心欲拥立公子庆父为国君。
立谁为国君,岂是公子可擅行推动之事?
公子根本不知,主公欲立公子般为君!主公对公子你极为不满,命下官告知公子自行了断。
主公说了,若公子你不服,那就请公子好好思忖这个问题:
连仲孙都不敢对君位心存幻想,叔孙却欲将他推向风口浪尖,还不断在朝中联络大夫臣工,造成鲁国内部分裂,叔孙是不是有罪?”
公子牙如被雷击中一般,喃喃道:“主公呐,臣弟所为,全是为了鲁国社稷啊,也是为了主公您呐。
仲孙为君,公室才坚强有力,其他公族势力才不会对公室造成威胁啊。”
鍼巫氏叹了口气道:“公子勿要多言了。主公说了,若公子喝下此酒,则由嗣子兹继承公子的一切,包括上卿之位以及原有封邑。
若公子拒不喝此酒,则休怪主公狠心,公子全家皆问罪,男丁皆杀,女皆充奴。”
公子牙悲愤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主公呐,臣可以一死以尽忠,但若公子般继承君位,鲁国才注定大乱啊。”
说罢,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然后,转身向着自己的家门而去!
鍼巫氏呆呆看着公子牙离去,自言自语道:“公子啊,下官唯一能为您做的,是减少您的痛苦了。”
公子牙就这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想不通,自己的国君哥哥居然会下此狠心!
自己所做所为,又是为了谁?
都说自己是为了二哥仲孙,可自己最经为的是鲁国江山社稷啊。
主公啊主公,你只消对臣弟坦白心意,臣弟又何尝不努力达成您的心意呢?
一直以来,咱兄弟四人不是戮力同心的吗?怎么到头来,非得兄弟相残呢?
二哥啊,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及时表明自己的心意,不卷入这储君之争。
牙是糊涂透顶了,真是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