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桌子底?”赫连钺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出口后,他眉头皱紧,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怎么自己跑到他脑海中了?
魏枝笑了笑,语气很轻:“那这样的话,新棠同陛下岂不是在……”
“偷情。”赫连钺又是下意识接话。
话一出口,魏枝愣了几秒,然后在赫连钺的怀中笑得眉眼弯起。
“陛下莫不是背着臣,自己一个人偷偷看了些什么东西?”
“不然怎么连将臣藏桌子底下的事都想得出来?”
“还有偷情……”
赫连钺:“孤说是它自己跑到自己脑海里的,你信吗?”
魏枝面上笑意更甚,抱着赫连钺的脖颈道:“自然信,陛下说什么,新棠都信。”
见状,赫连钺的眉眼才又舒缓下来。
魏枝蹭蹭他的下颌,轻叹一声:“陛下,您怎么这么可爱。”
“好想将您藏起来。”
赫连钺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声:“好好坐着。”
“没大没小。”
摔下去到时候还得他哄。
没过几日,便是元宵节,赫连钺偶然听身边伺候的奴才提了一嘴,心中记着事。
将所有事务提前处理完,空出那一天晚上的时间,想着带魏枝出去看看这盛会。
魏枝自从跟他来了这京中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相关事宜,估计也没得空好好的出去玩过。
到了天色微暗之时,赫连钺换了一身便衣,去了宫里的牢狱门口处,就站在那里等魏枝。
看门的士兵没见过赫连钺,都不怎么认识他,分了点余光在他身上。
魏枝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神色很冷,手上染血,正拿着帕子擦拭手上的血。
旁边有属下对他汇报一些相关的事。
结果魏枝侧头瞥了一眼,就看到赫连钺的身影。
于是手下就亲眼看着,魏枝眼中寒意消散。
手下悄悄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为什么他会突然感觉瘆得慌?
“陛下。”
赫连钺转身,顺手接过他手中的帕子 ,拿着魏枝的手,仔细的给他擦拭
干净上面残存的血迹。
待血迹被擦干之后,赫连钺将帕子甩到一旁手下怀中,抬眼问道:“事务都处理完了?”
魏枝点头,同他并肩前行。
“将衣服换了,今日孤带你出宫。”
“好。”
魏枝回去换了件常服,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下,拿上了一个半面镂空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右脸上的花 。
虽然魏枝不知道陛下带他出宫去做什么,但难得同陛下出去,他这些时日在民间名声不太好,右脸上的海棠花太过显眼,还是尽量遮一遮。
结果魏枝一出去,脸上的面具就被赫连钺给摘了。
“丑死了,不许戴。”
说着那面具丑,结果又怕自己语气太差,反手就将东西套在自己脸上试了试。
然后发现,面具小了些,赫连钺又将它取了下来。
“孤说过,无论何时,你都不必在世人面前躲躲藏藏。”
“这张脸很美,不必藏起来。”
宽大的衣袖下,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二人双手紧扣,并肩前行。
魏枝声音低了些,道:“好,都听陛下的。”
赫连钺握着人的手紧了些,只觉得自己手中像是握了块滑溜的玉石,手感很不错,他不禁用指腹细细的摩挲了好一阵。
一路畅通无阻,待魏枝出来后,看到街道上人很多,灯笼挂满了满街后,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赫连钺同魏枝下了马车,顺着人潮走进灯火通明的街道中。
魏枝本以为,他这张脸如此显眼,应该会被人注意到。
结果进入人群之后,不时看见几个右脸上画了海棠花的男子从他们身旁走过。
小主,
魏枝仔细瞧了瞧,都是一些外貌俊朗的男子,腰板挺得很直,像是从军中出来的人。
如此,他在其中,便算不上显眼了。
魏枝眨了眨眼睛,唇角小小的弯起一个弧度。
街市中很是热闹,一会儿有人上台猜灯谜,一会儿有人在当街表演杂技,喷火一类的杂技。
也有卖小吃的摊子,热闹的吆喝声不断从耳侧传来,行走在其间,让人感觉到平淡的幸福。
魏枝同摊主交涉,买了一串糖葫芦,喂第一颗给赫连钺,看着陛下腮帮子鼓起,霸道中透着一丝可爱。
魏枝而后自己也吃了一颗。
有那种小型的猜灯谜活动,魏枝参加了一个,他想赢一个莲花灯回来给赫连钺。
灯谜都不是很难,魏枝好不容易,才赢回来一个。
他怀中护着灯,在万家灯火中逆行朝赫连钺走来,到了赫连钺跟前后,从怀中拿出赢的灯递给赫连钺,轻声道:
“陛下,元宵节快乐。”
赫连钺只觉得此刻耳旁的喧嚣声好像都已经远去 ,目之所及处,只看得见魏枝。
“陛下,许个愿吧。”
从街市离开,魏枝和赫连钺走到了河边,有许多人都在那里放花灯。
魏枝和赫连钺蹲在河边,魏枝道:“听说今晚许的愿会很灵,有很大的可能会实现。”
在一旁的摊子上借了毛笔,魏枝将笔递给赫连钺。
赫连钺嗤笑一声,也就魏枝肯信这种东西。
但当魏枝将笔递过来的时候,赫连钺还是伸手接了。
他低头在那灯内写了些东西,身躯有意无意的挡住魏枝的视线。
赫连钺提笔,气势钧足,只在那莲花灯上写了四个字。
而后将花灯放入了河中。
莲花灯闪着明黄色的光,慢慢的消失在河面上。
“陛下写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新棠吗?”
赫连钺自上而下的斜睨魏枝一眼,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说出来的心愿,又怎能算作心愿,万一不灵验了 ,到时算是谁的锅?
“陛下?”
“真的不能告诉新棠吗?”
“好了,闭嘴。 ”嫌他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问,惹人烦,赫连钺从一旁的小摊子上拿起一个糖人,直接塞入魏枝的嘴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