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帝王榻,千金囚50(2 / 2)

可惜,这朵海棠枝叶上都覆了刺,一开口,便是冷到极致的冰润嗓音。

“沧州学子刘义然,在何处?”

魏枝一开口,这才将沉浸在他容貌中的众人惊醒,如此派头,让有一些知晓他事迹的人白了脸色。

传闻当今陛下身前有一宠臣,样貌十分出众,但右脸上常年覆有一株红色的海棠花。

此人出手狠辣,每次出手,不见血不罢休,是陛下身旁的一条疯狗。

此人极得陛下宠爱,有人曾出言骂他一个男子,整日在右脸上画上一株海棠花,不男不女,结果当场就被魏枝用刀割了舌头。

魏枝当时漫不经心的用帕子擦拭着刀上染的血,语气森然道:

“依本官看,既然不会说话,这舌头要来,也没有什么用。”

有人将这事告到赫连钺面前,结果赫连钺冷瞥了那人一眼道:

“魏枝脸上的海棠花,孤亲自画的,谁若有置喙,让他前来亲自对孤说。”

这些人就是这样,谁都因为赫连钺没有什么根基,东一下西一下的找事。

说是找事,实则为试探,试探君王的做事的喜好和底线。

若魏枝手段不强硬一些,日后此类事,只怕是层出无穷。

查探出结果之后,知道这新上任的帝王和魏大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之后,才渐渐安分了下来。

魏枝腰间佩有铁骨刀,乃陛下亲赐,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京中之前常常有纨绔子弟爱当街纵马,被魏枝瞧见了,一鞭子将人从马上甩下来,好好的教训了一顿人。

最后那些纨绔子弟的老爹,不仅不敢说些什么,还得点头哈腰的到魏枝跟前来要人。

魏枝每一个人收了五百两的赎金,才肯放人走。

而后他这收钱的事还未待人捅到赫连钺跟前,魏枝自己主动就去将银钱全部献给了赫连钺。

只不过陛下看不上那些银钱,让魏枝自己揣着玩。

嫌那点钱不够看,赫连钺又自己从帝王的专属金库中掏出了点给魏枝。

后来,魏枝就将那些钱,全部买成了物资,让人运到了北疆那边去。

但因为魏枝之前几次出手太过狠辣,所以他在京中众官宦子弟中,名声算不上好。

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这大堂,还气势汹汹的带了一批人,出口便是找人。

那架势,像是来杀人的。

见没人回答,魏枝皱了皱眉,冷声道:“本官再问一遍,沧州学子刘义然,是谁?”

他第二次出声,才有人反应过来,连连指认出了一个人。

“带走。”

魏枝看向那人,抬手示了示手下。

稍后便有两三个人直接上前,直接将刀架在那个文人模样的人脖子上。

魏枝环视一圈,将众人的神色纳入眼底,同其中一人对上视线时,他眸色沉了沉。

魏枝走到被押着的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刘义然,一字一句道:

“沧州学子刘义然,《念京辞》可是你所作?”

“是我。”

闻言,魏枝面色幽深了些,一脚踢在他膝盖处,将人踢得一个踉跄。

“谁给你的胆子,随意以诗词来编排陛下?”

“以陈幽帝暗喻陛下,怎么,是真以为陛下身边无人,看不出你们文人间的那点小伎俩?”

刘义然这才抬起头来认真的审视了一遍魏枝,眼中满是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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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么会知道?

陈幽帝的事迹,鲜少人知道,大多数人知道的,是他英勇战退敌兵的那些事迹。

但实则,陈幽帝后期,行事暴虐,大肆修建行宫,追求极乐,很是昏庸无能,更是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便早逝。

只不过后面这些事,在正史中没有记载,只在偏门的野史中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面上看来,若不懂这些事的人听了陈幽帝,知晓他那些英勇事迹,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篇夸赞陛下身姿英武的诗文。

但魏枝跟在温先生身边,涉猎甚广,看过的闲书可以说是涵括了五湖四海的东西。

这些人,不过是看陛下如今身边没有亲近的文官可用,身边全是武将,粗人一个,不懂这些文人间的弯弯绕绕,故意显摆自己的学识,以陈幽帝来暗喻陛下。

许多人现在都在看陛下的笑话,就算有人知道陈幽帝的具体事迹,出于观望的心理,用不会出言自找事做。

“怎么,当陛下身边无人,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一想到这人以诗文暗中诅咒陛下早死,魏枝心中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再踢了这人一脚,魏枝手掐上那人脖颈,面色冷冽如恶鬼。

“陈幽帝,年不过三十而亡,后期行事昏庸无能,死在床榻之上,怎么,野史中记载的东西,需要本官一字一句念给你听吗?”

魏枝唯一的底线就是赫连钺,这人怎么敢如此行事。

旁人听了魏枝这话,都具是惊惧不已。

这刘义然,一进京中,便以一首《念京辞》在众学子之中出名。

众学子科举唯一的目的,是为了入朝为官,像是这些野史,平日鲜少有人会去看,毕竟科举不考。

谁能知道,这首辞背后,竟然有这样一层含义。

刘义然显然也很震惊,毕竟在他和背后那人的设想中,应当待这首辞在京中广为人知,他逃离京中之后,才会被人发现诗文暗喻的意思。

待赫连钺上位之后,有人查过赫连钺同他身边人的背景,都是一群常年待在北疆的糙老汉子们。

哪里会有人懂得这博大精深的诗词中所携带的意思?

届时,赫连钺将会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众人此刻看刘义然神色,哪里不懂,此人的确胆子极大,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带走。”

魏枝轻斥了一声,而后准备转身离开。

但余光一瞥,正好看到大堂正中挂着的那一副对联。

魏枝转身朝外走,漫不经意道:

“天连海,地连天,海天一色,地天相连。”

“月见风,花见月,风月几许,花月相缠。”

道完后,他转过头看,目光直直看着某一人。

“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