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牛的事情定得快,周野他们才知道消息不久,后面村里就基本都知道消息了。
周野和傅玉书回家的途中,意外遇见刘云,她背着大大的背篓,上面装满了柴,手里还牵着她那个四五岁左右的儿子。
周野总感觉她比上次看见时更沧桑了些。
李二狗好像每个月都会在晚上匆忙回家两三次,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
周野也挺想问问他这些时日过得咋样,但一直没碰到人。
偶尔去镇上,也没遇见过李二狗,周野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嫂子。”周野给她打了声招呼。
“虎蛋,你爸这个月回家了没?”
周野蹲下身,逗小孩玩。
虎蛋往他妈身后缩了缩,有些怕生,但还是有礼貌的回答:“回了。”
傅玉书从兜里掏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塞给虎蛋,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周野和刘云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刘云牵着虎蛋离开。
走了几步后,虎蛋扭头看了眼周野和傅玉书。
周野感叹道:“这孩子,怎么一直都这么瘦,瞧着挺可怜的。”
傅玉书没回应,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刘云的身影,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些啥。
傅玉书想了一路,直到回到家,他才对周野道:“哥,我觉得,李大嫂的状态不太对。”
周野叫刘云一声嫂子,傅玉书便也跟着叫她一声李大嫂。
周野只有在傅玉书的事情上,会比较细心,在其他人其他事上 ,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他们。
但傅玉书比较注重细节,刚刚周野和刘云交谈的时候,他观察到了许多东西。
周野一开始和刘云打招呼时,刘云的第一反应是惊,神色中还带有几分害怕的情态在。
她的手腕露了一点出来,但上面有些紫色的痕迹。
傅玉书有些怀疑,她遭遇了暴力,而且那个暴力她的人,从虎蛋的动作中,傅玉书猜测有很大可能是李二狗。
李二狗这个人,傅玉书经常能在张立东口中知道他,他和周野和张立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所以一路上,傅玉书都在仔细回想刘云的动作和神态,结果回家后,他还是忍不住给周野说了这件事。
“我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况且,就算是真的,人家夫妻俩的事,咱们外人也不好掺合。”
感性上来说,周野不太相信和他一起长大的李二哥会做这种事。
但刘云他遇到几次,状态都不太好 ,傅玉书说的那些青紫痕迹,他之前也看到过一次,不过没多想。
周野认真对傅玉书道:“这种事情,无论真假,咱们都不太好管,等什么时候遇见二狗,我请他喝酒打探下情况吧。”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周野也不希望李二狗走上什么歪路,成为会家暴自己媳妇的男人。
那样的男人,是怂蛋,要真是这样,周野真会看不起他。
……
七月中旬开始,周野就常常被叫过去帮忙。
去镇上上学的孩子们也都放了假,回家来了。
陈春花弟弟陈春春,也放假回家了,他一回来,陈大婶就忍不住的抱着人心肝心肝的喊。
大概十岁的陈春春被他妈抱得紧紧的,挣都挣不开。
“宝贝儿,心肝儿,看你,又瘦了,可怜见的。”
“我都说让你爸去镇上的时候,给你带点好吃的去,你爸非不让,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看得陈春花在一旁看着是干冒酸气,嘴都快嫉妒歪了。
对她弟弟就是心肝宝贝,对她就是陈丫蛋陈丫蛋。
陈春花最近和何瑶两个在窝里斗得狠,每天都被陈大婶安排出去讨猪草,打扫鸡窝,连勾搭男人的时间都没有。
马老二回是回家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自从那天上错人之后,他一直没来找陈春花。
至于何瑶,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发生后,她也老实了一段时间,安安分分的做人,没再作妖。
这几天,她常常感觉到头晕,想呕吐,身体也不大舒服。
但没几天,这种症状又没了,又能吃又能喝的,就是整个人脸感觉圆润了不少。
看得陈春花天天盯她盯得死紧,男人也不出去勾搭了。
就怕她一不在家看着点,这何瑶就偷偷拿东西吃。
作为一个有过前科的女人,陈春花对这事看重得很。
忙着忙着,眼一瞅,就到七月底周大牛娶媳妇的日子。
大清早的,傅玉书和周野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周野跟着他们汉子一起去女方家接人。
找的驴车,周大牛今天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在胸前戴了朵大红花,整个人的确有了点新郎官的派头。
傅玉书就留着周婶子家帮忙,有好多小孩都在这附近玩,都好奇的看着傅玉书。
可能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有几个脸皮薄的小家伙看他看久了,傅玉书看回去,他们竟然还脸红了。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小主,
第一个大胆上来和他搭话的人,是陈春春。
小男孩眼睛很亮,也很懂礼貌,看傅玉书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傅玉书。
他往兜里掏了掏,然后把他妈抢的糖和瓜子,全给掏了出来 ,美滋滋的要分给傅玉书吃。
他姐昨天让他今天来席上多抢点糖回去分她吃,陈春春才不同意呢。
她都经常暗地里抢他东西吃了,他才不要分她糖吃。
傅玉书笑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很温和。
“哥哥不吃糖,你留着吃。”
“好叭。”
陈春春一上来,其他好几个小孩就都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两三个小女孩。
傅玉书笑着问他们:“你们都读书了吗?”
“我,我读了,我还考了第十名。”
“我也读了。”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的说着,傅玉书注意点其中一个小女孩一直很安静的蹲着听他们说话。
傅玉书问她:“小妹妹,你呢。”
“没有读书。”她轻轻的回答,声音很细。
“为什么?傅玉书问她。”
“哥哥,你别理她,她经常去捡破烂,脏兮兮的。”
“我们都不和她玩的。”
女孩子低着头,手指一直绞着不敢看傅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