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庄园内都不太平,怪事频发,贵族之间多次爆发矛盾,争吵,打斗是常有的事。
所有人的精神似乎都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甚至有贵族,大晚上的,光着脚,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到古德管家的房间内,崩溃的大声道:
“他回来了,凯纳回来了,他回来报复了。”
此时的贵族,神态癫狂,瞳孔涣散,显然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言辞动作间,哪里有当初刚来庄园的风光与傲慢。
管家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才将这位大喊大叫的客人安抚住。
将人送回房间后,那人转手就给了管家一个响亮的耳光,他神色恐怖,言辞尖锐。
“滚,你这该死的,低贱的贱民,谁允许你来这里了?”
他面目在这一会儿的时间内,转变了几次,一会儿害怕到发抖,一会儿又高声谩骂。
管家没在管他,将人关到房间里后,一步一步,挺直了身板往楼下走。
木质的楼梯被踏得咯吱作响,它前方延伸的地方是一片黑暗。
从沈让消失到今天,庄园里已经死了两个贵族,加上多亚德在内,还活着的贵族总的还有五个人。
其中有一个,被指控为杀了另外两个贵族的凶手,现在被关在地下室里。
其实那两个贵族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多亚德他们并不在意,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来顶了所有的罪名。
二楼住着剩下的四个人,三楼现在住着多亚德和伊诺。
目前最清醒的应该是多亚德,但他的腿之前受了伤,还在休养中,做不了其他的事。
如今的他,对伊诺而言,才是那个猎物的存在。
管家端着煤油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踏进门的那一刻,发现有人在里面。
他将煤油灯往前照了照,是一个纤长的熟悉身影。
是会经常笑着叫他管家叔叔的伊诺。
那人转身,露出一张完美到没有缺憾的脸出来,是伊诺。
就是现在的伊诺,让管家感觉有些奇怪。
他依旧爱笑,但那张脸上的笑,却让管家怎么看怎么违和。
管家将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朝他走近,轻声唤道:“伊诺少爷?”
走近了,管家才发现,伊诺的怀中还抱着东西。
管家下意识的露出慈爱的笑容出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伊诺直勾勾的看着管家,一字一句缓慢的道:“管家伯伯,我睡不着,”
他声调很轻: “我梦见母亲了,她满身是血,躺在玫瑰丛中,对我说,她好疼。”
“她说她好恨,她被骗了。”
“管家伯伯,你知道,是谁骗了她吗?”
管家的脸上这时候显出几分错愕出来,随即轻斥伊诺道:“伊诺少爷,你在胡说什么?”
“你只是做了个噩梦,快上楼去睡觉吧,等明天,就好了。”
伊诺不依不饶的问:“管家伯伯,那个骗了她的人,是你吗?”
管家回避着伊诺的目光,嗓音发颤:“伊诺,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是吗?”伊诺笑着逼近他,一字一句,语调很重:“所以我应该叫您管家伯伯,还是父亲呢?”
“奥不,我忘了,你古德纳多,从头至尾不过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伪小人罢了。”
“你骗了她,你用所谓的爱骗了她,导致她一辈子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庄园里。”
“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不会梦见她来找你吗?”
伊诺一字一句,语调犀利而又尖锐。
“够了,伊诺,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伊诺张着依旧漂亮的蓝眼睛,恨意如此清晰又坚定。,泪水从眼眶中滑出。
“她死了,死在那些贵族的下流肮脏的玩笑里,他们将她赤裸裸的剥开撕碎,从始至终,不曾给过她一丝一毫的颜面。”
“古德纳多,你是个懦夫,我不是。”
“我会让所有人付出他们应该付的代价,他们该死。”
古德看着他怀里的东西,突然明悟:“你知道了,庄园里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你做的?”
“是啊,所以你要阻止我杀人吗?来不及了。”
“伊诺 ,你究竟想做什么?”古德不认为伊诺能够仅凭他一个人报复远在王国的那些人,他心底隐隐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伊诺抱着书往外走,闻言笑着回他:“做什么?当然是,与魔鬼做交易。”好报复所有人啊!
“古德伯伯,你若是还惦念一些与我母亲的旧情,你就帮帮我,帮我获得力量。”
古德不可置信,怒斥道:“你疯了?”
伊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冲他天真的笑了笑。
“对啊,被逼疯了。”
管家最终没有答应帮助伊诺,但也没有阻止他。
他眼睁睁看着伊诺离开的背影,心情无端沉重且愧疚。
伊诺抱着那本写满了古老祭文的译本,独自朝着地宫走去。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真大啊,又大又圆,伊诺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样漂亮的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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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地宫,扑面而来一股潮湿的血腥味,有怪叫声远远传来,是那群被饲养的蝙蝠。
伊诺低着头,走得很快,有蝙蝠从他头上飞过,循着味咬了他几口。
伊诺索性抱着书跑起来,中途摔了几跤,他下意识的想要和沈让撒娇,想要沈让亲亲他。
后知后觉想起来,他的凯纳医生,已经不在了。
他很快看见了那个黑色的祭台,以及祭台上方邪恶之神洛蒽的雕像。
他爬上祭台,跪在雕像面前虔诚道:“请赐予我报复和保护一切的力量,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说完,他闭着眼睛,躺在祭台上,头顶的月光一点一点的移动着,从雕像的脚踝处一直往上移,移到了眼睛处。
刹那间,祭台上突然涌出许多条黑色的锁链,牢牢的将伊诺的四肢绑在祭台上。
成千上万只黑色的蝙蝠从黑暗中飞扑而出,将伊诺整个人完全淹没。
它们包围着他,吸食着他的鲜血。
祭台很冰冷,不像凯纳医生的怀抱那样温暖。
伊诺觉得好疼,他疼得快要死掉了。他的疼痛阈值本来就和别人的不一样,痛觉要更敏感一些,如今,痛感更是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