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不需要自己动手,也能让敌人自相残杀,知道吗?”
沈让吻了吻小少爷的鼻尖,心底莫名而来一股急迫感,这股感觉,似乎从他杀了金发贵族的那时候就出现了。
游戏面板在急切的闪着警告的光,然而沈让没有看见,心底的急迫逼着他现在做些什么。
他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代表他的家族的白狼项链摘下,亲自戴到了小少爷的脖颈上。
心里似乎有一个倒计时,他语速很快又理智的教导着小少爷。
“如果面前有一群敌人,那么对付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内讧,借刀杀人,借敌人的手,杀他们自己的人。”
系统:【倒计时:五秒!】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通常因为一个共同的利益而集合在一起,他们为了均分这个利益,一定达成了某种交易和协议,只要挑破这个协议,就能挑起他们的杀心。瓦解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就连这具尸体,也能被废物利用一番,你只需要将他放在他的同伙的屋中,然后以一种无辜的弱小的姿态去面对他们,他们下意识的就能将你排除在凶手之外。”
“贵族都是阴谋家,当蛋糕不够分的时候,他们自己会动手除去与自己利益相冲的人的。”
“伊诺,记住了吗?”
系统:【倒计时:4秒! ! !】
“记住了。”伊诺心底莫名的慌乱,这种感觉和五岁那年离开母亲时的感觉很相似,他忍不住抓紧了沈让的衣袖,精神绷得紧紧的。
他朝着沈让摇头,死死的摇头。
“不要,我不要。”
系统:【倒计时:3秒!】
“记住,伊诺,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你的。”沈让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以最诚挚最认真的态度对伊诺道:
“记住了,我的真名叫沈让。”
“还有,我爱你 ,小少爷。”
系统【倒计时:归零,归零,归零!】
脑海中警告声一直尖锐的在响:【玩家沈让,破坏游戏世界进程,惩罚!惩罚!惩罚!】
沈让在这令人心烦的尖锐电子声中,紧紧拥着伊诺,最后温柔的吻了吻他。
然后伊诺就看着,沈让在他面前身体一点点消失,直至化为乌有。
伊诺脸上挂着泪水,他向前一扑,扑了个空,再抬头,环视四周,诺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那具尸体。
外面的风声雨声依旧很大,轰隆隆的雷声却消散了下来,像是同着沈让这个异变一起消失了。
伊诺坐在床上,脸颊上还有沈让残留下来的体温,脖子上挂着的白狼项链还在,但他的凯纳先生不在了。
他呆呆的,身体冷得发抖,朝沈让消失的地方伸出手,小声的,跟猫叫一般。
“凯纳先生,别走,我怕!”
“别丢下我!”
“伊诺会乖的。”
“我会乖乖的。”
他呆呆的坐着,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赤着脚朝地上那具尸体走去。
现在正是半夜,城堡里所有人都睡得很熟,伊诺弯着腰,费劲的把这具尸体一点点的拖走,拖出沈让的房间,然后拖下二楼,将他放回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
他全程面无表情,像个精致的人偶一般,嘴里一直道:“会乖的,伊诺会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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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却无知无觉的流了满脸。
他回到三楼,弄了水,趴在地毯上,一遍一遍的擦洗着毯,好在毯子是深色的,即便没有洗干净,也没有人能看得出它的痕迹。
他边擦边无声的哭,泪水浸湿了衣领 ,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弄干净一切后,他在屋里急切的转了转,似乎想找到一些关于沈让存在过的痕迹。
他看到了那个小木箱,那个由沈让带来的小木箱,他打开它,在里面找到了译本和那本厚厚的笔记。
小少爷眉眼亮了亮,将它们藏在怀里,像是藏住了自己的宝贝似的,他带着东西,跑上了顶部的一间阁楼中。
点着一盏煤油灯,趴在狭小的角落里一篇篇的看着这些东西。
无人得知,伊诺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完那些描述了丑陋的罪恶的东西,他无声的,崩溃哭着又笑着,像一只在苦难中终于学会了成长的幼兽。
外面的风很大,雨也很急,伊诺似乎听见了玫瑰在唱歌,它对他唱:“宝贝宝贝,别哭~”
一晚上过去了,天色放晴,阳光依旧灿烂得耀眼,所有贵客已经准备好,在餐桌上就位。
唯独少了伊诺,金发贵族,和沈让。
剩下的贵族优雅的用餐,彼此心知肚明即将发生的事。
等到了时间点,下楼的却只有伊诺,其他二人都不见了踪影。
可今早的小少爷,却有些不对劲,他穿着得体昂贵的衣服,脸上像是戴上了一层假面,他站在楼梯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大厅的人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将他们的嘴脸收纳进眼底。
从前的时候看不懂,如今才知道他们抱着何等丑陋的心思。
皮鞋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很响,吸引着下面多方的视线,众人眼中有惊艳闪过,每一次看到伊诺,都会为这个美神所创造出的产物深深的着迷。
他轻笑着道: “诸位,早安!”
所以你们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了吗?肮脏的贵族们。
贵族们惊疑,怎么才一晚上不见,这位柔弱的小少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应该像小白兔一样,任他们抓住,戏弄,哭泣才对,而不是以目前这种莫名有些熟悉的姿态出现。
“伊诺,你昨晚睡得还好吗?”多亚德试探性的打量着他,有些奇怪他如今的转变。
伊诺坐下,垂着眸,优雅的用着餐食,他的一举一动,却让多亚德觉得像极了凯纳。
“那、凯纳先生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下来?你昨晚应该是睡在他的房间的吧。”
多亚德目光直视着伊诺,给他压迫感,他以为在他带有强势性质的压迫下,伊诺会忍不住的害怕,瑟缩,像往常一样。
结果伊诺只是抬起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说凯纳先生啊,他死了,因为昨晚上,有位金毛先生摸进了他的房间,将他杀死了。”
一听这话,众人脸上忍不住有喜悦流出,彼此对换眼神,似乎在商量何时一起去给凯纳的尸体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