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的右臂挂在胸前,如同一摊烂泥似的,没有任何知觉。
他的视线扫过废了的手,眼底划过一抹寒意,转瞬即逝。
“有什么话进去说,别挤在这大门口,还嫌这段时间丢脸丢得不够么?”
徐氏一噎,脱口想反驳两句,可对上儿子那双阴沉的目光后,又堪堪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转眸望向台阶下的云卿,咬牙切齿道:“既然玄儿让你入府详谈,那咱们就去正厅聊吧。”
云卿有些迟疑,可想到还在受罪的梅姨娘,心一横,拉着裴韵踏上了台阶。
与裴玄擦肩而过的刹那,背脊突地一阵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直觉告诉她,这人如今很危险,她得谨慎再谨慎,不然怕是得在阴沟里翻船。
裴玄看着她柔美的背影,眸中的火焰噌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她越发的妩媚动人了,勾得他恨不能立刻将她拽去春熙堂,狠狠的折腾一番。
这个女人,激起了他身上的暴力与征服欲。
他迫切的想要蹂躏她,发泄胸口沉积已久的郁结。
目送两人走远一些后,他压着声线警告身侧的徐氏:
“无论她们出多少银子,都不许将梅氏的卖身契交出去,听见没?”
徐氏涨红了脸,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现在急缺银钱。”
裴玄一记冷眼瞪过去,她立马改口,“听你的,娘都听你的。”
“……”
走廊上,云卿紧紧攥着裴韵的手腕,轻声安抚,“别怕,我会想办法将你母亲救出去的,你信阿姐。”
裴韵反手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可,可徐氏要二十万两,咱们去哪儿凑那么多银票啊?”
云卿也觉得这事挺棘手的。
尤其是裴玄在府上坐镇,恐怕没那么容易忽悠到徐氏。
也不知道程伯父何时清算私放印子钱的事?
徐氏放了三万两的贷,按律得罚九万两。
哪怕把国公府抵了,她也凑不出那么多银子,届时只能来求她,她便可以借此威胁了。
只可惜朝廷上的决策她插不了手,不然这倒是一个逼迫徐氏松口的好法子。
“你先别急,阿姐会想到办法的,等会你去探望一下梅姨娘,叫她再坚持两日。”
裴韵抿了抿唇,哑声道:“我娘关在荣安堂的柴房里,徐氏恐怕不会让我去见她。”
云卿蹙了蹙眉,想起侯府地牢里的福嬷嬷,眸光倏地一亮。
“我有法子让她同意,你且等着。”
“……”
与此同时。
皇宫。
冥起匆匆走进大殿,对着负手立在窗前的帝王道:
“主子,裴玄将国公府守卫得密不透风,咱们的暗卫跟夫人的暗卫一时半会进不去,夫人怕是有危险。”
萧痕敲打窗柩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已经进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