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卿睡到巳时初才行。
从榻上坐起来后,她掀开帷幔往外瞧了一眼。
见日头已经折射到了屏风正中央,便知时辰已晚。
她轻唤了一声‘青兰’,自个掀开被子下了地。
转瞬,青兰端着面盆走了进来。
“姑娘这一觉睡得久,精神都好了不少呢。”
说完,她将盆放到架子上,取来衣物伺候她穿戴。
云卿配合着她的动作,哑声问:“阿铮可还在府里?”
青兰笑着摇头,“世子一大早就跟余伯离开了,嘱咐我别喊醒您,让您多睡会。”
有余掌柜陪着,云卿倒不担心他的安危。
他活着的消息虽然暂时不能对外宣布,但可以告知父亲的那些心腹,让他们与他接触。
原本她是准备亲自动手毁掉父亲留给裴玄的人脉的。
如今弟弟回来,这事便交给他去处理,正好让他借此机会熟悉云家军营的情况。
“昨晚我睡着后,陛下可有来过侯府?”
青兰见她又将话题转到了帝王身上,心中不禁一叹。
看来姑娘真是着了魔,无药可救了。
“没有,奴婢昨晚一直守在外间,未曾听到任何的动静。”
云卿原本不过是随口问问,可听完她的回答后心莫名空了一块。
连侯府都不来了,看来真是动了怒。
她要不要去宫里走一趟,与他好好解释解释?
可无诏怎么进去呢?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与那人之间的悬殊。
他想见她,随时随地都可以。
但她想见他,却难如登天。
“姑娘,花房送了几盆新培育的海棠过来,您需要瞧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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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传来女婢的禀报声,拉回了云卿恍惚的思绪。
抬眸间,见青兰已经替她挽好了发,她随意捞起一根金簪插在发髻中,起身走出了内室。
正屋外的廊下摆了几盆名贵海棠,她凑过去一瞧,心情都好了许多。
“不错,养得都挺好的,就摆在东暖阁吧,然后送两株去阿铮那儿。”
说完,她挑出了两盆开得最茂盛的命青兰悄悄送过去。
青兰应了声是,离开前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凑到云卿耳边道:
“对了姑娘,陛下一大早去了郭府,据说是替太后娘娘看望久病不起的老太君。”
云卿听罢,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探完病会不会来侯府见她?
青兰已经离开,而她还立在原地讷讷的发呆。
真是魔怔了,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那人,简直无孔不入。
“姑娘,余家少夫人求见,人已经到了院外。”
婢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卿急忙收敛心神,大步走下了台阶。
刚奔到院门口,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程雅。
她急忙伸手扶住她,愠怒道:“有什么事派个人来知会我一声,我去长公主府看你便是,你怎么还亲自跑我这来了?”
程雅笑眯眯揽住她的胳膊。
“你听说了吗,陛下今日在郭府救了落水的郭大小姐,两人似乎有了肌肤之亲,皇室恐怕要封她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