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都在否决自己的身份,认为他们寻错了人。
可看到母亲珍藏了多年的旧物后,他清醒了,也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立在一旁的灵鸢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压着声线道:
“世子有什么疑问,不妨回去问姑娘,只求您别再质疑自己质疑姑娘,
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朝臣,太妃都在给她施压,逼她定下袭爵的人选,
可二房三房对她虎视眈眈,若她扶持他们,必将遭到反噬,不得善终,
无奈之下,她收留了旁系一对母子在侯府,准备将爵位传给那孩子,
可属下偷偷观察过那孩子,年纪轻轻很有心机,日后若是袭爵,姑娘也不好过,
她那么善良,那么坚韧,哪怕裴玄欺她辱她,她依旧善待裴家其他人,
这样的姑娘,您忍心看她孤军奋战,独自面对那些豺狼虎豹吗?”
云铮紧抿着薄唇,缓缓将手里的肚兜放回盒子内。
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离开侯府时,女子静立在窗前,笑看着他离开的那一幕。
她是那么的脆弱,可又在故作坚强,明明很不舍,依旧如他的愿放他离开。
她似乎时时刻刻都在为别人着想,从未为自己想过。
那样坚韧的女子,他怎忍心她独自撑起永宁侯府的门庭?
这侯府重担,本就是他的责任,他偷了十八年的闲,也该扛起这大梁了。
“盛大夫,我母亲的情况如何?今晚能否醒过来?”
小主,
盛大夫停下手头的动作,转身望向立在木柜旁的清秀少年。
“回世子,夫人颅内淤血过多,一次清理不完,暂时可能没法醒来,
您给小的三日时间,我保证三日后她能清醒。”
云铮点点头,“那就有劳您了。”
说完,他大步朝外面走去。
灵鸢见状,紧随其后,“世子这是去哪儿?
出来前姑娘再三嘱咐,让我们先别去柳家闹,免得节外生枝。”
云铮走出屋子后,负手立在茅檐下,“我先回侯府,劳烦你多派些人手保护我母亲。”
灵鸢听罢,眼底划过一抹喜色,恭敬的应了一声后,退下去安排人手。
…
侯府。
外面的天色已经转白,黑夜渐渐散去,黎明即将破晓。
海棠苑东暖阁内,云卿在窗边枯坐了一整晚。
她不止在想云铮的事,也在想那个男人。
这次恐怕真是把他惹急眼了,不然他不会拂袖而去的。
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好不好哄?得用什么法子去哄?
可他在乾宁殿,那是命妇贵女们不得踏足的地方,她恐怕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谈何哄他?
不能想,一想就头疼。
还有云铮,他那么有主见有想法的少年,会不会不屑侯府爵位,弃她而去?
“姑娘,天快亮了,您去歇会吧。”
青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不等她回应,外面又传来一道禀报声:
“姑娘,云铮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