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痕伸指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珠,慢条斯理道:“也不全是因着你,
云氏为守护天下苍生几乎满门倾覆,如今侯府世子尚存,于公于私朕都要护他周全,
当然,若他真的故意杀人,朕也不会包庇,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云卿知晓他这是在安慰她,感动的同时心里越发的不安。
她怕,怕自己成为他为帝之路上的污点,也怕他成为第二个高祖,因一时之欢,受千年责骂。
“无论陛下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您为云家破例的事实,臣女代云氏满门叩谢您的圣恩。”
说完,她作势就要跪下。
萧痕紧紧箍着她的腰,无奈一叹,“朕也有私心,今日若袖手旁观,以后小国舅记仇,给朕使绊子怎么办?”
“……”
云卿不想理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后,捞起地上的帷帽踱步朝外面走去。
刚走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朝身后的男人望去。
“陛下刚才称呼云铮为侯府世子小国舅,您怎么如此笃定他是我父亲的血脉?”
萧痕理了理衣袖,踱步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接过帷帽给她戴上。
“冥起先一步来京兆府,他已经帮你看过了,那小子后颈上确实有个弧形胎记。”
云卿霍地抬头,视线被薄纱遮住了,她伸手胡乱扒拉开,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
“此话当真?陛下可别诓我。”
萧痕捏了捏她的脸,牵着她朝外面走去,“朕确实想过若那小子后颈没胎记,便偷偷弄一个上去。”
“……”
“可他有啊,朕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
…
一行人是悄悄回侯府的,云卿直接命人将云铮安排在了海棠苑隔壁的紫竹院里。
小主,
内室,大夫正在为云铮清理伤口。
余掌柜的视线在少年后颈上扫了一下,看到那弧形的胎记后,彻底放了心。
不用向芸娘求证了,这孩子就是侯爷的骨肉,永宁侯府的小世子。
“情况如何?可有伤到骨头?”
刚才褪下衣服时,他大致瞧过了,世子身上都是些鞭痕跟烫痕,并没有伤筋动骨的情况。
大夫一边处理着少年身前的烫伤,一边回应:
“余总管放心,小公子身上都是些皮外伤,用上等的药养个十天八天的就痊愈了,不碍事的。”
余掌柜听罢,彻底放了心,嘱咐他动作轻些,然后退了出去。
云卿正在外屋焦急的候着,见余掌柜出来,急忙凑上去询问:“余伯,他怎么样了?”
余掌柜笑着安抚,“姑娘放心,都是些皮外伤。”
说到这,他话锋一顿,朝四周扫视了两眼后,又压低声音道:
“小公子的后颈确实有块陈年胎记,他就是侯府血脉,姑娘胞弟。”
云卿点点头,“这事我已经知晓了,等阿铮醒来后再说吧,您在这儿看着,我去趟父亲的书房。”
余掌柜知道她想去侯爷书房做什么,笑着点头道:“您放心去,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世子。”
云卿离开紫竹院后,径直去了侯府的正院。
打开书房门,在里面找了一圈,最后从书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