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瓷片又小又尖锐,还洒得到处都是,有几个宫女不甚被划伤,血珠立刻就从伤口处滚落。
林云倚在贵妃榻上用如意轻挠着下巴,不让她们去包扎,而是下令将瓷片全部捡完为止。
玉珏前来传话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双眼微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皇上说今晚会来华清宫,请林婕妤早做准备。”
林云面露喜色,让露水给她塞了银两:“有劳公公传话,这是给公公的辛苦费。”
玉珏来者不拒,笑呵呵地将银锭子收在袖中:“多谢林婕妤,奴才这就回去了。”
林云却叫住了他:“方才本宫正管教宫人呢,还请公公别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以免皇上觉得我教导无方。”
玉珏摆手:“哎呦,婕妤说的哪里话,奴才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啊。”
林云便笑道:“公公请慢走。”
玉珏收了她的银子,转头就把这事禀告宓奚,连同她早上去棠梨宫砸了灵芝的事情也一起说了。
银子是要拿的,状也是要告的,玉珏十分清楚自己是谁的人,该为谁办事。
宓奚听后也没什么表示,挥手让玉珏退下了。
到了晚上,林云一番精心打扮,依旧是站在门前等皇上。
她身穿织金芙蓉月华裙,发髻点缀着羊脂色海棠玉簪,缀以珍珠流苏,腕间是一双和田玉镯子。她的妆容娇媚,姿态柔弱,与对待下人时的蛮横十分不同。
宓奚打眼一看她,随口道:“以后不必在门口吹风,进去等便是。”
林云柔柔行礼:“臣妾愿意在这里等,再冷都甘之如饴。”
正当她以为皇上会继续劝她,说一些舍不得之类的话,不料宓奚却吃这一套:“那就随你。”
然后就抬脚进了殿内。
林云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娇嗔道:“皇上就不心疼臣妾吗?”
宓奚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头,湛蓝的眸子中没有什么情绪:“若是朕真的不心疼,便不会来华清宫了。”
他只是说一些场面话,林云却当了真,低头羞涩道:“臣妾知道。”
说完脸色却隐隐一变。
不知为什么,从下午开始,她的身上就时时发痒,就算拿如意去搔,也只能解一时痒意,根本没法止住。
她以为是自己出去沾上柳絮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了,连忙沐浴了一番,扑了止痒的荆芥粉,还换了新衣裳,却还是痒,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如今在皇上面前,她也不敢失仪,故而只能忍耐,不一会儿便心如火焚,十分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