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梁上冲着宓奚磨了磨牙。
什么娇纵不娇纵,她做狐狸的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但是她又忘了,宓奚是会轻功的,最后还是被他一把抓住,亲手按在澡盆中洗了个彻底。
简毓被水淹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在挣扎时呛了好几口水,而宓奚却早有准备,一点水花都没被溅到。
给小湫儿洗了澡,宓奚自己也简单沐浴了一番,在都梁殿用了膳以后,就回御书房批折子。
前朝的消息很快传到闵妃的棠梨宫,她打听到宓奚在御书房,连忙在露水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玉珏事先得了命令,不敢阻拦闵妃,毕恭毕敬地将她放进了御书房。
一进来,闵妃便是干净利落的一跪,举止间尽显大家风骨。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尽管心中无比焦急,她的装扮也是丝毫不乱,维持着一份体面。
跪在地上,她的脊骨挺直,不卑不亢道:“臣妾听闻父亲之事,心中震惊难安。父亲身为两朝丞相,在其位不敢尸位素餐、鞠躬尽瘁,臣妾尚在家中时,父亲就时常教导我要做正直之人,怀报国之心,我相信父亲他一生清白,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今日之事实属污蔑,臣妾请皇上查明此案,还父亲一个公道,不要冤枉了良臣,以免寒了朝中大臣们的心!”
宓奚放下手中折子,走到闵妃面前,轻触她的臂弯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你所说的事情朕都明了,所以才命御使台、刑部与大理寺共同审理此案,力求查明真相,并且朕已经吩咐下去,查案期间不得怠慢你父亲,他并不会遭受虐待。”
闵妃眼中含着泪,但是控制着不让其掉落,倔强地看着宓奚:“臣妾敢以自身性命担保,父亲绝对不会做通敌叛国的事情。就算我父亲不会受到虐待,但是这般罪名毁节,定会令我父亲痛不欲生。”
宓奚冷冷看着她:“名节固然重要,但是更有比此重要千倍万倍的东西,你父亲身为一国之丞相,早该有此觉悟。”
他似乎意有所指,闵妃略一怔愣,加上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便隐隐能猜测到此事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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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一思量,再次叩拜,行了一个大礼:“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明白这个道理。”
闵妃是一个极其聪明且明白事理的女人,这样的性格倒是令宓奚对她刮目相看,出言安抚道:“你明白便好,无论如何,我只向你承诺一件事,你的父亲不会有性命之忧。”
闵妃低头:“有皇上此言,臣妾便放心了。”
宓奚抿唇,他只承诺了保全闵堰的性命,但是却没有说闵堰会不会受伤。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是没有考虑闵堰的死活的,甚至闵堰自己也说过,若是他不幸殒命,则用他的一条性命换取自己女儿的地位,如此既是保存闵家的荣誉,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孩子最后的爱护。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闵堰此举虽然说不上纯粹,甚至还带着私心,但是好歹还残存着对女儿的爱意与亏欠。
而小狐狸又求自己不要杀闵堰,留他一条性命。
闵堰是为利益算计着自己的性命,而她又是为什么要救别人呢?
想来想去,只能说她是一只很傻的小狐狸。
见完宓奚,闵妃搭着露水的手回到了棠梨宫。
她这些日子沉溺于机关图纸,那给工匠们商议改良后的图纸已经完成了大半,精巧的大型输送水车初具雏形。
造物局那边已经在制作水车模型了。
是不是因为太过放任自己了,以至于失去了对外界的关心,才导致父亲做出这般决定来?
她盯着那张图纸,半晌,伸手揉碎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