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总兵行辕之内,夜色深沉,灯火通明
满脸疲惫之色,眼中却闪烁着坚毅光芒的甄士道,缓缓向沈槯抱拳行礼,嗓音因长途跋涉而略显沙哑,却仍坚定有力:“将军,二十五万发精心制造的纸壳弹,以及一千五百颗威力惊人的龙王炮,皆已如数交割至火器营,一切准备就绪。”
沈槯闻言,眉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有才,你果然不负我所望,此行真是辛苦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甄士道能力的认可与赞赏。
甄士道微微低头,恭敬地回应:“此乃卑职分内之事,能为将军分忧,实乃卑职之荣幸。”
沈槯紧紧握住甄士道那双因劳碌而略显枯瘦的手,目光诚挚,仿佛要将心中的感激之情全部倾注其中:“有才,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太过虚浮。此番若能全歼城外的建奴,你功不可没!就算朝廷有所疏忽,未能给予你应有的嘉奖,我沈槯也定当以个人名义,为你备上一份厚礼。你且说说,心中可有何所求?”
甄士道轻轻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超越个人得失的坚定:“将军,卑职所求,非金银珠宝,非高官厚禄,卑职只愿能一直追随将军左右,共谋大事,共赴国难!”
沈槯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更加用力地摇晃着甄士道的手,似乎要将这份深情厚谊深深烙印在彼此心中,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片刻的沉默后,甄士道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将军,听闻此次押送鞍具前往雷公山的,竟是那位性格直爽的和尚?”
沈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正是他,此人虽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细腻,是个可用之才。”
甄士道眉头微皱,似有所悟:“将军如此安排,定有深意吧?”
沈槯轻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这世间的棋局,往往妙在一步之差,便能扭转乾坤。而我,只是在这盘大局中,布下一枚看似不起眼,实则关键的棋子罢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局势的把控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雷公山,李岩行辕之内,夜色已深,灯火阑珊
李岩借故离去后,行辕内只余张和尚与荆茂成二人。桌案之上,杯盘狼藉,酒香与食物的余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欢愉氛围。两人红光满面,满身酒气,仿佛已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他们一个出身土匪,一个曾是响马,此刻却如同找到了知音,勾肩搭背,亲热得如同亲兄弟一般。
酒至半酣,荆茂成突然提议道:“兄弟,咱俩干脆拜个把子吧,我年长些,就当个大哥。”
张和尚闻言,哈哈一笑,欣然应允。于是,两人便在这雷公山的行辕内,对着苍穹与明月,结为了异姓兄弟。
“兄弟啊。”荆茂成亲热地搭着张和尚的肩头,斜睨着眼说道,“你也是响马盗出身,和官军本就不是一路人。沈槯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拿你开刀。但你要是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投奔李大帅,那可就不一样了,咱们就能并肩作战,共享荣华富贵了。”
张和尚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哥,你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
“我没喝多。”荆茂成认真地说道,“兄弟,我是在和你说正事呢。你要是能把你手下的一千火枪手带过来,李大帅绝对会重用你,甚至可以把你的火枪队扩充成火器营!”
张和尚闻言,心中一动,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晃了晃脑袋,错开话题道:“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喝酒。哥,还是说说你在老鸦山当山大王的那些事儿吧,你就没想过找个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