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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也不能全然归咎于官军的眼线。在那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的时代,即便是最敏锐的斥候,也难以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动向。更何况,八千与一万,在远观之下,其规模与气势,对于未经严格训练的斥候而言,的确难以精确区分,这便为情报的误差埋下了伏笔。
沈槯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义军旗帜,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此刻的大同,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任何一丝的疏忽与懈怠,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使命感,这股力量推动着他,必须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展现出一位将领应有的智慧与勇气。
他迅速召集将领,紧急部署防御策略,每一个命令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果决。他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是致命的。而在这场关乎大同命运的战役中,他必须带领全城军民,共同抵御外敌,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平。
随着晨光逐渐照亮大地,大同城内外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忙碌。士兵们穿梭于城头与街巷之间,加固城防,搬运物资;百姓们则在各自的家中默默祈祷,期待着这场危机能够早日过去。而沈槯,则站在城墙上,目光如炬,紧盯着远方那片逐渐逼近的阴影,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这座城池,不让它落入敌手。
大同南门之上,箭楼巍峨,晨风带着几分寒意穿梭于箭矢之间,发出阵阵呜咽。沈槯,这位年轻的将领,早已披甲执锐,立于箭楼之巅,英姿飒爽,宛如一尊不可动摇的战神,静待着朱传齐、张子安与魏大本三人的到来。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终于气喘吁吁地登上箭楼,映入眼帘的是沈槯那冷峻而坚定的面容,以及他身后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城外景象——黑云压城,流贼如潮,令人心生畏惧。
朱传齐颤抖着双手,透过箭楼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流贼大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他声音颤抖,几乎难以成句:“流……流贼,怎会如此迅速?昨日不还是远在三百里之外吗?”
魏大本亦是面如土色,他焦急地看向沈槯:“驸马爷,城外百姓尚未及迁入城中,这可如何是好?”
相比之下,张子安虽为宦官,却显得异常镇定。他深知沈槯的实力,回想起沈槯昔日仅以四百骑便追得两千蒙古骑兵狼狈逃窜的壮举,心中稍安。在他看来,城外的万余流贼,在沈槯面前,或许不过是螳臂当车。
沈槯冷眼旁观朱传齐的失态,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鄙夷,但他很快收敛情绪,沉声道:“王爷,这只是流贼的先头部队,若至明日夜晚,其主力十几万人马便将兵临城下。”
“十……十几万?”朱传齐闻言,脸色煞白,牙齿咯咯作响,“那……那大同城内现有多少守军?”
沈槯冷静地答道:“城北大营的四千官军已撤回,加上我王家的三千家丁,共计七千余人。”
“只有七千?”朱传齐惊呼,显然对这数字极为不满,“边军不是有近两万人吗?”
沈槯解释道:“边军虽众,但分散各处,且有四千余人正保护百姓撤退,无法立即回援。为防流贼细作混入,他们已奉命退守大同左卫。”
魏大本闻言,连忙附和:“驸马爷所言极是,安全为上,只能如此。”
沈槯的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语气坚定:“守城之道,不在人多,而在人心。若将士们英勇无畏,三千足矣;若贪生怕死,三万亦难守。”
魏大本闻言,困惑道:“那……如何能让将士们不畏生死?”
沈槯的目光如刀,直刺朱传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有人愿出七十万两白银,赏予守城将士每人百两,则大同城固若金汤,百万流贼亦难撼动。”
此言一出,张子安与魏大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朱传齐身上,此刻的大同城内,唯有他能承担得起如此巨额的赏银。朱传齐面色复杂,心中权衡利弊,深知此刻唯有团结一心,方能抵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