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槯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张公公,非是在下不愿倾力相助,实在是家底有限,难以再挤出更多现银了。”
张子安的面色更加阴沉,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威胁的口吻说道:“驸马爷,此事关乎大同安危,难道就没有其他变通之法了吗?”
沈槯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却听屏风后传来甄士道沉稳而略带神秘的声音:“公公莫急,办法自然是有的,银子也并非全然无迹可寻,只是看公公您是否有胆识去取了。”
此言一出,张子安与沈槯皆是一愣,随即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屏风之后。沈槯微微点头,示意甄士道可以现身。
甄士道缓缓步出屏风,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他先是向张子安行了一礼,随后缓缓说道:“公公,您或许不知,为了大同的安宁与未来,我们私下里做了一些安排。其中,确有一笔将近八万两的银子,用于疏通某些关键渠道,包括公公您以及三家兵器作坊的管事太监。”
张子安闻言,眼神闪烁不定,既有惊讶也有几分不悦。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味,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安排确实对稳定局势大有裨益。
“甄先生,你这是在拿话点我呢。”张子安冷笑一声,但语气中已少了些许强硬,“不过,既然是为了大局,我张子安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这银子既然已经花出,又怎能轻易取回?”
甄士道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公公放心,这笔银子虽已投入,但并非全然无法回收。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运作,既能平息眼前的危机,又能确保各方利益不受损害。”
沈槯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对甄士道的智谋与胆识暗暗佩服。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更加复杂且微妙,需要他们三人共同应对,方能化险为夷。
张子安的目光在甄士道与沈槯之间游移,最终落在甄士道那张自信满满的脸庞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驸马爷,这位甄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啊。”
沈槯微微一笑,仿佛对甄士道的出现早已预料,并未多言。
甄士道则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向张子安自我介绍道:“张公公,在下甄士道,幸得驸马爷赏识,担任其首席幕僚之职。”
张子安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敷衍地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甄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甄士道不以为意,转而认真计算起来:“大同镇驻军过万,军饷拖欠半年之久,加之松山之战的抚恤金,总计需银六十余万两,此数无误吧?”
张子安闻言,额头微汗,忙不迭地擦拭,试图减轻内心的压力:“其实,若能筹得三十万两,或许尚可解燃眉之急。”
沈槯适时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公公,三十万两实非小数,王家虽略有薄产,却也难以独自承担,顶多能凑出五六万两。”
张子安的目光再次转向甄士道,迫切地询问:“甄先生方才所言,可有良策?”
甄士道微微一笑,神秘莫测:“良策自是有,银子亦非难事,只看公公是否有胆一试。”
张子安急切道:“愿闻其详。”
甄士道缓缓伸出手指,指向北方,声音低沉而坚定:“归化之地,土默特汗的牙帐,那里藏着公公所需的银子。”
张子安闻言,脸色骤变,以为甄士道在戏言。
甄士道却正色道:“公公莫急,此言非虚。如今大同哗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平息,领头者亦难逃一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