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邻居。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文盲。
岛上那么大的几个字,他都不认识。
老六走了,却没带我回去。
因为我本来就是自己过来的,如果想回去,自然是自己回去。
老六说,我留在这里,有狗粮吃。
我在岛上等了三天。
没等到一口吃的,只看见邻居很恩爱。
他们牵手,他们漫步,他们一起躺在沙滩上数星星。
一个负责数,另一个负责记。
他们做了很多恋爱会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们乐于做这些事。
并非做这些事会让他们快乐,而是他们本就快乐。
已经饿了十三天的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说停停,你们先别谈恋爱了,喂我点狗粮吧。
邻居说,他们确实养了一条狗,但不用喂狗粮。
我说不喂狗粮他吃什么?
难道自己做吗?
我猜对了。
那只狗是自己做饭的。
我很惊讶,这世上竟然有会自己做饭的狗?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在狗界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很难评价,到底是一只会思考的狗更重要,还是会做饭的狗更重要。
我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我连忙去找那条狗。
在后山,我遇见了老王。
邻居说,老王原本叫血豹,是一头狼,后来被驯化,就成了狗,如今又成了仙兽。
他说自己叫老王。
小主,
豹、狼、狗、仙兽、老王...
老王往那里一站,物种多样性就丰富了起来。
老王对我很好,见我第一眼起,就对我很好。
他不仅会自己做饭,还会开车,导盲,按摩...
我问他会这么多不累吗?
他说这是因为他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我说狗本来不用会这些,就像我一样,只管吃就行了。
老王叹了口气,他说我是弱智。
我说老大也很聪明,也什么都不干,只管吃。
老王说老大聪明的像个弱智。
我和老王很快混熟了,因为老王总会做吃的给我。
老王的特长是做饭。
我的特长是吃饭。
我们一拍即合。
老王有一次问我,愿意做他儿子吗。
我说我不能给别人当儿子,我已经有老六了。
老王又问我,万一我就是他生的呢?
我没回答老王这个问题。
因为我知道,我是我妈生的。
不可能是老王生的。
有天晚上,老王说他出去办点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我问老王,办事就办事,为什么要穿衣服?
老王说,他要去采花。
穿衣服就是为了脱衣服。
我说老大也经常去采花。
老王说,等老大回来,他就把老大的腿打断,三条腿都打断。
老王走后,我给老大发消息,说他能保住自己的一条腿。
老大说那就不怕,留下有用的一条就行。
老王说自己和老大不同,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而老大一直瓢。
我很奇怪。
狗喝水,为什么要用瓢?
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晚老王究竟干了什么。
但我仍记得,第二天清晨,老六那声哀嚎。
邻居很好奇,发生什么事了,老六能哭的这么伤心。
我打了个哈欠,见怪不怪。
我妈又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