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成气候?可他们已经杀了朕的儿子!”
皇帝凝眸,暗哑的声音里染上狠戾之意:“裴卿,当初杨州的事是你来查办,如今的漏网之鱼,也交给你罢,佛礼行刺的事若是可以也一并查办罢,莫要让薛统领再插手进去,去探一探杨州的事他究竟知道多少,若涉及太深——”
“薛家的一个庶子罢了,想来薛大人也不会太过在意他的死活。”
皇帝的声音如常,分明是开口定生死,但却好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甚至还反过来问裴涿邂:“朕是不是太狠心了些?”
裴涿邂面色如常,依旧是一副恭敬模样,又重复了一遍:“陛下也是无奈之举。”
皇帝挥退了他,又侧身按着眉心,依旧是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模样,萧索伶仃。
裴涿邂道了一声告退,几步撤离了殿中,独留皇帝与身后的内侍总管。
李潜啊,确实是个好孩子,好到让他羡慕,甚至是嫉恨,一场大火烧不死他,如今却用浴水来夺去了他儿子的命。
当初天下大定,他给了兄弟体面,封了镇南王,可李御仍旧不满足,他削减武将时处处阻挠他,说他鸟尽弓藏。
可历朝历代,哪个得势的皇帝不先压制一起夺天下的兄弟?如若不然,当初他们是怎么助自己的,日后也会去助旁人,帝位怎能坐稳?对比先人,他已经够留情面。
也终究是他心急,先一步做局除去了吴家父子,但他亦手下留情,留了吴尘寂这个吴家老二,连带着吴家老大的夫人与孩子也未动分毫,可李御仍旧言他心狠手辣,不愿留在京都辅佐他,回了祖上所居的杨州。
走便走了,偏生出京后,给儿子改了名字,李潜,潜龙在渊,既是有不臣之心,又在笑他即便是做了皇帝又如何,他的儿子也比不过李御的儿子,日后江山后继无人,早晚要寻上李潜。
皇帝闭了闭眼,早年间本该已经平息下来的不甘,在此时此刻又卷土重来,他厉声吩咐:“派些人手将裴涿邂的举动都看顾好,朕这般看重他,他可莫要再背叛朕。”
裴府之中依旧是一片安宁,无人知晓裴涿邂深夜被传召入宫的事。
裴涿邂这一脉男丁只剩了他一个,遇事棘手时无人商议,被推入局也无人帮衬,他回去的时候,下意识便踏入了正院。
他在正房门前立了片刻,心中在想,妘娘此刻是不是睡的正香甜?
他顿了顿,没再犹豫,直接推门进了内屋。
苏容妘醒来时,便觉得身子被禁锢住,自己似被人圈住,后背贴紧的胸膛向她度来暖意。
她愣了一瞬,意识到发生什么后残余的困倦陡然散去,她猛然挣扎起来:“裴涿邂,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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