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是婆婆。”
沈幼微红彤彤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紧张的神色。
“我知道你紧张,但你先别紧张。”
秦逐苦笑一声:“我跟你又不是在偷情,我们清清……反正又没啥见不得人的。”
这张嘴,最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到关键时刻,老卡壳。
不过,这不是秦逐现在该头疼的事。
她最头疼的,还是沈幼微的婆婆。
老奶奶呀老奶奶,你早说你是沈幼微的婆婆,我能省那两百块钱吗?
不早说,她怎么不早说啊。
秦逐揉了揉发紧的眉心,然后硬着头皮跟沈幼微一起去开门。
门一打开,秦逐便连忙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老奶奶,好巧啊,又见面了。”
婆婆一看秦逐,脸上当即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她哪知道秦逐是来找自家孙女的。
要是知道,她还能收秦逐的钱?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个年轻人,忒抠。
“幺妹儿,你先出来。”
婆婆沉声说道,下意识地躲开了秦逐的目光。
沈幼微回头看向秦逐:“你,你先回屋里头好不好,这里冷。”
“行,有事喊我,我可以跟婆婆解释。”秦逐朝她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
沈幼微点点头,然后便蹭蹭蹭地跑到院子里。
秦逐知道婆孙两人有话要谈,所以便默默地转身回到了屋里。
虽说在别人家里随意走动,不太礼貌。
但,他还是忍不住打量起了这个简陋中带着一丝温馨的家。
也许是为了省点钱给沈幼微上学,这个家连窗户都没装,只是用一些简单的彩条布封上。
大中午的,要不是客厅中间烧着一团火,秦逐还以为是到了晚上。
顺着货上的烟囱,秦逐看了一眼屋顶。
泥瓦做成的屋顶,只能堪堪叫做有瓦遮头。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穷。
两个字的话,就是很穷。
三个字,那就是穷到哭。
秦逐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屋里仅有的一件家具:一张用木板和树桩拼凑起来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泛黄掉漆的白色相框,相框里是一家五口人的合照。
合照里,所有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最小的沈幼微,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脸颊红彤彤的,还有点婴儿肥。
她和比她大三四岁的姐姐一起,蹲坐在婆婆的面前。
婆婆则坐在一张椅子上。
在椅子的两侧,则是一对相貌淳朴的川渝夫妇。
这张合照,承载着这个家所有的温馨。
可有的人已经离开了,再也无法看到这一切。
如果在天有灵真的存在,恐怕她们看到这一幕,也会忍不住流眼泪吧。
嘎吱~~~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重新打开。
沈幼微跟在婆婆的身后,像只受惊的小鹌鹑一样,小心翼翼地进屋,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你怎么了?”
很快,她便发现秦逐有些不对劲,眼眶红红的。
“没事,刚刚烤火靠太近了,被烟熏到的了眼睛。”
秦逐揉了揉泛酸的眼眶,然后挤出一抹笑容看向婆婆:“婆婆,你好,我叫秦逐,是沈憨,沈幼微的大学学长兼老板,这次冒昧拜访,实在是不好意思。”
婆婆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秦逐一眼,然后便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不一会,秦逐便看她拿出了一块藏蓝色的布。
这块布,缠了一层又一层。
当婆婆打开的时候,里面赫然是几张蓝色的百元大钞。
这种颜色的百元大钞。
00后绝对没见过,哪怕是95后的人,见过的怕是也不多。
婆婆拿出其中三张,吩咐沈幼微交给秦逐。
“要不得要不得,我要是早知道您是沈幼微的婆婆,我就不会砍价。”
秦逐一脸尴尬,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拿着。”
婆婆态度坚定:“你是幺妹儿的恩人,这个钱,我们不能收。”
秦逐看得出来,婆婆虽然穷,但是,活得很有态度。
可这个钱,自己万万不能收。
要是收了,自己成什么人了?
“婆婆,一码归一码,您孙女给我干活,我给她开工资,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