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伴随着清脆的木鱼声还有低沉的诵佛声。金盏站在门外,等待着宋绮云结束每日的念经。
金盏身旁的剪秋也不着急,只是听着里面的念经声,心里也是无奈叹息,当年大格格的早夭连带着把宋绮云的一半灵魂也带走了,只剩下半个行尸走肉在人间徘徊。
里面的声音停了,金盏敲敲门,“主子,福晋身边剪秋姑姑来访。”
宋绮云不悲不喜地收好今日念经的用具,冷淡地说,“请剪秋姑姑进来吧!”
进了佛堂,别说剪秋,但凡见过当年宋绮云的人,都会认不出现在的她。
当年一枝独秀的宋格格,会打扮爱说笑,人如其名,有着绮丽云霞一般的风情。现在的宋庶福晋呢?一身老旧的旗装,简单的一根银簪固定头发,手上缠绕着佛珠,跟香火缭绕中的神佛一样,没有了一点情绪。
宋绮云开口询问,“可是福晋那边有什么事?”
剪秋恭敬回答,“福晋让奴婢来传话,说,时机已到。”
宋绮云本来在拨动佛珠的手一顿,噼里啪啦,那串佛珠被宋绮云激动之下扯断了绳子,顾不得掉落满地的佛珠,宋绮云含泪问剪秋,“福晋当真这么说?”
得到了剪秋肯定地点头,宋绮云跌跌撞撞地走去主屋。金盏歉意地看着剪秋,剪秋也不在意宋绮云的失礼,只是让金盏去照看宋绮云,自己回去就好。
金盏目送剪秋走远,然后快步走向了主屋。宋绮云正抱着什么,无声落泪。金盏心疼地说,“主子,这是喜事,咱们大姐儿终于要能有名字了。”
宋绮云抚摸着怀里褪色的小衣服,就好像女儿从未离开过。宋绮云神情恍惚地说,“你说得对,这是好事,大姐儿要有名字啦!咱们大姐儿那么乖巧,肯定会有个好名字的。”
看着半疯的宋绮云,金盏泣不成声。当年大格格去世的时候,王爷还时不时来缅怀,可时间久了,面对沉浸在悲痛中的主子,王爷也没了耐心,不再来连霏馆。
这些年来,也只有福晋记得大格格的生辰忌日,每年都会来为大格格祈福,而作为阿玛的四阿哥,就像没有过这个孩子一样,继续在环肥燕瘦中乐不思蜀。
自扶摇阁的吕格格也生了女儿之后,连唯一能证明大格格存在的东西都没有了
宋绮云这些年无时无刻都在悔恨之中,为什么自己当初怀孕的时候不遵循医嘱?为什么自己不珍惜大格格?又埋怨漫天神佛,我做错了事,找我来寻报应啊!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
听见新的大格格出生了,若不是福晋承诺会给大格格名分,已经疯魔的宋绮云怕是早就带着吕盈风和她的女儿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