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惊觉手中似有波动之感,加之本就疑虑未曾尽消,瞬间了然苏吾启恐留有后手!万幸,自身未现何疏漏之处!然,他如何脱身?可尚有援手之人?会是何人?可能避得过主上察查?纵然思绪纷繁,却,毫无异状现于人前,仍旧悲怆潸然,心中却是极速盘算该是如何以应!
“长伯祖,”苏阔大步而进,“启堂弟他?”望了一眼卧榻之上毫无生机的苏吾启,苏阔扶住长伯祖言道,“阔偏巧遇得五叔、七叔往寻御医长,然今日陛下圣体违和,故而仅得了两位大人前来,长伯祖还请稳住心神,听御医如何论处。”一招手,两名身着御医官服之人方迈步入了内室房门,不徐不急竟是尚且与长伯祖等人一一见礼,而房中原本众人亦是并未相拒!
待皆是礼毕,长伯祖拭了拭眼角那本就不存的泪痕,哑声道,“有劳两位大人,速速看看启儿如何了?”
苏扬微微咬了咬牙,暗道竟是连做戏皆是不愿了,如此敷衍了事?也好罢,启堂兄可免去甚多麻烦!便是那刹那之间,苏扬已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终是苏吾启与他毫无利害相冲之处,纵了他一条生路又如何,或恐日后可得回报亦未可知!
若是苏扬可预见他今日之举可为其日后引来何种益处,定然万分感念上苍使自己有这片刻良善心思的。
慌忙抹了把面庞,苏扬悲声依旧,“两位大人,启堂兄他,呜呜呜。”虽是当着满室之内众人,苏扬从容抓起苏吾启一只尚未冰寒的手,“两位大人还请尽力施救!”
苏吾启本是闻得苏阔之声便已再度闭气,却是不想众人这番言行令其亦是恼怒异常,他怎会料得这满族之内竟是如此敷衍,便是施救皆这般刻意拖延!转而却又明了,若是当真有救治之心又岂会施以加害之举,仅是叹息自身这命数不济,却并未参透乃是因何之故。
手中陡然传来苏扬那似是提点的力道,苏吾启即刻清明,如今他已是“死人”,断不得露出破绽才是。赶忙收敛了心神,苏吾启重又屏住气息,任由两位御医佯装一探,竟是连脉门具是不得切稳便撤了手,耳际随之传来对语声。
“苏老爷,恕下官等无能,苏管家已是……还望您老节哀保重。”
“严兄所言甚是。然容下官再多嘴一句,恐是苏管家乃是毒发以致回天乏力,却是他这毒……故而还是请苏老爷速速将其入土的好,更是这房中众人尤是苏扬小将军需得以药汤沐浴一番。”
苏阔高声道,“两位大人何意?难不成启堂弟这毒可传染?”
“啊?”房中旁人即刻应声做戏。
两位御医颔首,“是,却并不甚重。然若是尸身耽搁久了恐于府中不利啊。”
长伯祖虽仍带悲色,却亦随之吩咐道,“啊,竟是如此啊。那,哎,终是启儿这命数多舛啊。为得家族着想,仅得委屈启儿了。来人,速去备下上好棺椁,各类礼数一概从简,半个时辰后便将启儿入土了吧。阔儿,你送两位大人回宫。”
“喏!”众人应声,并无人有何异议。
苏扬紧了紧袖中拳头,“长伯祖,如此仓促恐是墓冢不周啊,不若……”
“扬堂弟,方才你未闻御医之语吗?启堂弟这毒恐会传于族人,怎可入了家族坟茔?长伯祖定然思虑周全,你便是听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