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思绪更是手足无措,却苏扬不得不回转苏吾启房中,以免引得他生疑。
“扬公子,启公子方歇下了,不若您也小憩一时吧。”进了外间,便有侍从近前回禀。
苏扬解下厚重外衫,微微往内室望了望,见苏吾启确已熟睡,便俯身坐于案几一侧欲要细思,却见那侍从环顾左右近前低语道,“扬公子,族长命奴才为启公子备下药汤了,却需待酉时过了方可令其服下,还请公子提早飨食。”
苏扬猛然抬首,见那侍从颔首垂目,便心下了然,“知晓了,你等且先下去吧。”面上虽毫无波澜,然心内却更是起急,佯装闭目小憩,然依旧不得解法。终是默默哀叹只得见机行事,即便不得日后再寻机旁敲侧击便是,断不可因小失大引来主上猜忌。
“果如大人所料,苏吾启被送还苏家主宅,”丛玉含笑进了上官清流房中,将手中的锦帕呈上,“这是御医院给出的药方,毫无差池,且具为驱毒良剂。然,呵呵,苏府内应传出消息,称是已然探明,苏家为苏吾启备下的飨食乃是莲子薯蓣羹。”极为咬重最末几字,丛玉面含讥讽。
“莲子薯蓣羹?”上官清流眸光一转,随之冷笑,“嗬,恐是莲子黄独羹吧。”
孟子之与闻止静必知其中有诈,却具是并未出声,唯穆隐蹙眉,“上官清流,这薯蓣与黄独,可相近?有毒?”
丛玉见上官清流不语,便应声道,“这黄独乃是驱毒良药,却,亦是可夺人性命的毒剂!其形与薯蓣极似,更是同为软糯可煮食之物。”
“他苏家如此戕害同族难道不会引人相疑?”
“呵呵,隐兄,若非得了授命,苏家何需如此啊。”孟子之叹息摇头,暗自喟叹不知这穆隐于我身前可亦是这般,蠢笨。
上官清流不再理会两人对语,朝向丛玉正色道,“可知苏家将会如何处置苏吾启身后事?”见丛玉摇头,极速思忖须臾,“丛大人,你命人无需阻下苏吾启餐食及药汤,且是令其必要食尽方好。若是我所料不差,苏家定会草草将其下葬以堵住悠悠之口,故而,内应仅需守护好苏吾启‘尸身’,那解药可于验看之人离去后喂食其服下,旁的仅是传出消息何时、何地入土方可。”
“大人,末将可先行令人潜于苏家坟茔所在。”
“不可!”闻止静出声,“依着苏家这般行事,必是不会将苏吾启入了苏家墓冢,故而尚需暗中窥察之。”
上官清流微微颔首以示赞同,“三弟所言方为我所思,”稍稍一顿,“未恐夜长梦多,飨食后服药,那便出不了戌时二刻便会将其棺椁入葬。”
穆隐拧眉,“飨食至戌时二刻,尚需近三个时辰,你方才不是称苏家必会尽早吗?”
丛玉给了穆隐一记白眼,“飨食后半个时辰服食药汤,起效即便再迟不过两柱香,苏家无措必会入宫求告御医,然楼兰与大汉不同,因得现下冬时,宫门酉时落锁,故而苏家尚有机将御医请出一探,却必将无功而返,恐如大人所言,自是会有何说辞令其尽早入葬,故而苏家唯有近戌时二刻方为最快之速了。”
上官清流不置可否,反是出声道,“止静,你与隐兄同是更换身夜行衣,此行必要护其无恙。今晚,咱们一并前去。”又是转向丛玉,“旁的诸事便是全权交予丛大人了。”
丛玉即刻会意,除去接应人手,尚有那同于官驿的一众大汉使臣,尤是,闲王。“大人安心,末将即刻前去安排。只是,将苏吾启救下该是安置于何处最为妥当?”
“哈哈哈,自是这楼兰皇家官驿之内最是无虞啊!”穆隐此刻乍然出声,引得其余四人具是一愣。
“隐兄,难得!”闻止静迈步走近拉着他往内室而去,这四字便是落入房内众人耳中,静默数息,便具是哄然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