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将军并未挽留,欲要使龙泉同往却思及现下他之状,便止了心思,却于徐征出门后即刻起身,回转国公府换了官服匆匆往之皇城而去。如此大动干戈必是需得入宫面圣的,若北城之众当真为楼兰兵卒,定会涉及两国纷争,周老将军自是不得使我如此暴露与汉皇面前。
“傅世伯,此乃我自此人怀中搜出的药,可有用?”梁辰将羽默置于榻上便将一精巧陶瓶奉于傅家主眼前。
傅家主接过开启倒出一颗,以水化开一点点,先是细细闻了闻,而后将手边染血的抹布取过来滴了两滴血珠,眼见那血成了墨色,微微摇头道,“仍是其备下的毒药。然此药与毒烟非是一种,却极似曾氏所中之毒。”
我此时于隔间之内,守着依旧不曾苏醒的季夫人,即便又使得梁策运功为其逼出部分毒血,却是依然不得其面色好转,再将幼弟熬煮的解毒药汤为其灌下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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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是否尚未饮下药汤?”小义见我面色泛青、双唇无色忙近前。
“无事,小志可带人回转?”想着靳伯或恐可与傅家主一道为季夫人施针,我便是尚且存了一丝希冀。
“姑娘,先将药汤服下吧。”季家主再如何悲怆,亦是不得令我有碍的,自一旁取过一碗尚算得温热的药汤递与我手边。
我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自知必是那毒烟所致,且是现下不得运功,恐体内原有余毒受其搅扰不得相宁了,忙接过一饮而尽。
“姑娘,老夫要为季夫人施针了,”傅家主已将金针处置好挑帘进了内室。
季家主忙将季夫人扶起身,为其褪去衣衫,将其轻轻揽于自己身前,使其背朝傅家主坐稳。
傅家主再未耽搁,手起针落,不过数息之间便已是将季夫人各处要穴刺入数十枚金针了,拭了拭额间的汗,傅家主仍是愁眉不展,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世伯有话直言便是了,可是内子她……”季家主已是声音哽咽。
傅家主一叹,“此毒甚为霸道,老夫本以为可以金针封穴延缓其运转时限,现下看来却……哎。恐是不得汤药熬成,尊夫人便,便是会毒发了。”
“世伯,再无他法吗?”我亦是急切。
“婶婶!婶婶!”季羽闯进来痛哭不已,“傅伯伯,羽儿有力气,可助瑾哥哥烧火。”
傅家主心内亦是郁结,“羽儿啊,那药汤非是寻常,需得文火慢炖两个时辰才可起效,只是,哎。”
我自是知晓傅家主断不会妄言,再探季夫人脉门,方才那时断时续的脉象更是微弱了几分,恐是半个时辰皆是撑不得了。
“姑娘,上官府众人到了。”门外一声传报,我已是起身出了内室。
“靳伯可同来?”
“姑,姑娘,老,夫,来了。”靳伯被一个护卫背着,仍是喘息不匀,双脚方落地便是急急探向我腕间而来。
我忙反手抓紧他手腕,“靳伯,乃是季夫人之毒,快进来。”言罢便是见得小兴随后抱着一个医箱亦是进了房门。
“如何?”季家主待靳伯亦是为季夫人把了脉,面色焦急地出声相询。
靳伯望了我与傅家主一眼,微微摇头,“恐是撑不过半个时辰了,这毒不难解,仅是解药甚为费时。”
“再不得旁的解毒药石吗?”季家主抱紧怀中已是有些冰冷的身子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