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略略思忖一刻,“原定乃是何时放遣?”
“午时。侯德称今日午时必是街市喧闹不已,故而他等便于行事且不易露出马脚。”
“好,那便依计而行,仅是……”
“啊哎,”耳际传来穆隐苏醒抻懒之声,“如此看来这守岁必是不得喽。”
我抿唇一笑,对向莫良更是说与穆隐听,“隐兄与梁家主仅需听至侯德等人回转那比邻之所便可了。想来他等亦是新奇大汉新春的,且是今夜恰可趁机会面,侯德众人佯装彻夜闹腾必不得令其等生疑的,却是可将往之者察查清楚。二哥尚需走一趟转告他等,唯留守便可,必不得随着来人反随,断是他等无可以应之辈。”
“妹妹放心,我现下便去,只是今日你……”
见他极为忧心之态我方顿悟,“噢,呵呵,我竟是忘却了。”是呢,今日乃是新春,我该是往之龙府与龙泉一并守岁的,然现下……
“非去不可吗?为何不令龙泉来此?”梁青已是大步而来,然直视我一眼后便是寻着我腕间看去。
“是啊姐姐,难不成今夜不与我等一并守岁吗?”一众幼弟竟亦是聚拢过来,满是期冀望着我。
我一时便是难以决断。
梁青见我犹疑不决,又是现下人多眼杂,我则是厚重雕裘披风于身,并未得见他所赠的玉镯,便似是为求公允,拉住我手腕便是欲往旁处。
莫良怎会容他如此行事,身子一闪便是挡于我二人身前,更是抬手欲将他攥着我的手扯开。
梁青自是动作更快一步,一个错位便是避开了他,更是将我的手腕箍紧,疾步便欲离去。
“梁家主,你放开姑娘。”莫良自知不敌,不得已怒喝。
我方才乃是并未防备即被他所困,回神即刻用力抽离,梁青自是恐伤了我,觉着我稍一用劲便是松开了手。
“我仅是欲请穆世伯评判,我等世家具在,你岂可如此旁处守岁?更是这一众幼弟皆是以你为尊的,你忍心令他等失望?”
“可我终是成婚,又是首年佳节。”我心内虽纠结,却终是不忍令龙泉不悦。
“故而如何不能令龙泉来此?岂非皆大欢喜?”
“是啊姐姐。”幼弟们皆是失了双亲遗孤,曾唯有上官清流如长兄般相待,自是不通寻常人家这人情世故的。
莫良虽是清楚龙泉亦会左右为难,却开口道,“妹妹,若是那龙父待你仁善,我等自是无话可说的。”
他此一句却恰是切中要害,我思及龙母那日亦是不悦而闭门不见方致龙泉与我生了口舌争辩之事,顿时如泄气一般失了相争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