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儿,你有何事?”穆老家主沉声开口。
穆隐斜睨着梁青,“哼,莫鸣之能岂是你可相较的?竟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又是转向我,“即便现下不可运内力,难不成你那些招式皆是摆设?便是就他所长的箭术亦是可灭其气焰啊。”
穆湛与我皆是难掩笑意,非是旁的,乃是因得穆隐现下犹如一个不服输的孩童一般。而穆老家主则是拧眉不悦,季家叔侄却是满脸茫然,唯梁青面色铁青气恼不已。
“喂,你便是穆世伯家的那个善听之人?”不难猜出穆隐身份,却是对其如此无礼之举甚为不悦,梁青方恼怒。“切,自身便是不晓武艺,尚如此嚣张!世兄,你这游历数载竟是未曾被人废去手足确乃奇闻了,是以可见世道太平啊。”
“你!”穆隐竟是被其奚落得涨红了脸颊,指着他一时语诘,转而向我道,“莫鸣,你当真欲要留用此人不成?休怪我未曾提醒,若是有朝一日大战之时,恐是此人不得信!”
“呸!休得胡言乱语!我梁家世代尽忠战神,不过今生不得知因何为一介弱女子青方心内郁结,却断不会因此反叛!”
他二人一时争执不下,令得穆老家主甚为恼火,季家叔侄则是不便劝解,房中便是喧闹不已。
我淡笑不语,瞥得周驰已是于院中驻足良久,且是愁容满面、焦急相候,便不再理会径直出了房门。
“周校尉可是有事?”
“莫姑娘,”见我近前,周驰深施一礼,“姑娘恕罪,本是受了姑娘所托照顾徐家两位小公子,却是出了此事令其二人重伤,驰心内愧疚得很,特来告罪。”
“我已听得徐家主将实情相告,乃是两位小公子未有战场阅历,不晓得何为穷寇莫追之理,岂可怪罪校尉?若非校尉舍命相护,恐是他二人现下早已亡故亦未可知呢。”实则周家兵卒亦是伤了数人,并不比徐宏成、徐宏双轻多少,仅是伤患皆是几经沙场之人,又是自责,故而周驰并未于我面前言明。然我怎会不明如何惨烈战事方会至众人伤及那般,现下虽是周驰更换了衣衫,却是那血腥之味仍甚重,恐是他亦有伤在身,无需多问便可知乃是为得救护徐家二人所致。思之此处,我便起了忧思之心,他等已是如此,那龙泉与徐家主前往接应轩辕世家之状更是不可预知啊。
“莫姑娘,”周驰出声阻断了我之所想,“幸得对方未曾用毒,皆是刀剑所致皮外之伤,否则末将必是难辞其咎。”
“周校尉,季家主乃是中途遇你等遭袭方出手,那初始乃是何状竟致乱战?可知对方乃是何人?因何截杀你等?”我疑心乃是那蕊统领遣人所致,若当真,那她又是如何探得我遣人出京的?
“莫姑娘,此番并未因莫府之人之故,而是我国公府之敌。”周驰言及此处更是满脸愧色,“姑娘需知国公爷征战数十载,仇家早就遍布各处。此番竟是未曾料得他等竟会尾随府兵欲行刺杀之举。因得我回转求援又率人离京,他等便是误以为我等相护的乃是国公府公子,方于出京未久便相阻击杀。虽是未得擒获贼人,却是绞杀之人中有末将识得的宿敌,故而方知晓。累及徐家两位小公子实属意外,末将真真愧疚的很,若是国公爷知晓亦是不安的。”
竟是一场误会,我方松了口气,如此说来那蕊统领尚非明了我及府中之人、事。却转而道,“如此岂非舅父及国公府皆会不得安宁?”
周驰自信一笑,“莫姑娘安心,仅是有探子可与府外粗粗勘察,府中皆是精锐,他等定是不会造次,亦是不敢。京师重地非是他等宵小可善动的。此番若非末将领人出京,这般劫杀皆是不得的。”
我微微颔首,“如此恐是他等误以为舅父藏了子侄于莫宅,由你等护卫出京方仓促出手。”
“必是的。”
“无碍。徐家两位小公子所伤并未及要害,仅是年纪尚浅方昏迷一时,傅家主所能必可令得他等两三日便大安了。却是周校尉与众人之伤勿需私下处置,皆交由傅家主才好。”
周驰面上一滞,微赧道,“乃是因得敌方出手迅猛又是数倍于我等,而末将未及料得竟会方出京城便遭埋伏,一时疏忽所致。令莫姑娘见笑了。”
“校尉乃是沙场宿将,随着舅父亦是出生入死不知其数。却是即为领职出战,便该时刻警醒万勿懈怠才好。需知皆是性命攸关之事,必不得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