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统领闻言更是起急,“扬哥哥,他不过一个如优伶一般的人,我岂会有心于他,不过汉京之事尚需他相辅罢了,你……”
柳如杨未再令其讲完,便是极为落寞起身,“我暂且回转,你我,皆静一静吧。”
“扬哥……”
“统领!”蕊统领未及起身便是传来羽默急切之声。
柳如杨垂头大步走向房门,双手触及门闩之际微微一顿,欲要回头却终是喟叹一声,而后便是昂首阔步而出。
门外羽默见了面色略显落寞的柳如杨,并未作声,仅是颔首侧身。柳如杨却是拱了拱手便快步离去。
待及蕊统领追至门处,便是被羽默抬手阻下,眼见着柳如杨转过影壁不见了身影。
“羽默!”
“少主恕罪!”羽默并未放下胳膊,压低声音道,“少主,万勿令那巧颜生疑,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少主慎思!”
蕊统领俊眉不展,闻他之言强压下欲出口之语,深吸了口气,闭了闭双眼,再度睁开之时已是复了往昔镇静之态。
柳如杨回转官驿之后便独自静坐于长几一侧沉思,回顾了方才所言、所为,须臾似是松了口气,遂起身开门来到前堂。
“小将军可是有何差遣?”管事笑颜相迎。
柳如杨紧锁眉头、面沉如水,似是极为哀痛,哑着嗓音开口道,“烦劳大人为末将购些酒水送至我房中。”边说边自怀里取出一小颗金子置于他手中。
“这?”管事一惊,“将军恐是有何误会?虽说此地乃是天子脚下,然这物什却实实不是这般金贵的,确用不了如此多。”
柳如杨将他送还的手推了回去,哀叹道,“大人误会了,我需得整坛,且是越多越好。大人尽管将这些全部用尽便是了。”
“啊?”管事更是心惊,暗自思忖这是需得多少啊?再偷偷看了看柳如杨的脸色,便明了恐是有烦心之事欲要一醉解千愁,便不再拖延,些许劝诫了寥寥数句便将人送回房内,转身遣人去安排了。
待数名仆役将一坛坛的佳酿送至官驿,进出之人皆是惊诧,幸得管事尚且清明,虽是有十数坛酒水,却更是添了丰盛的吃食,又悄悄命人备好了一大壶醒酒汤,才一并送进柳如杨房中。
怎知一名侍从方将酒坛置于案几一侧的地上,尚未及起身,柳如杨便是单手提起,一把抹开塞盖,仰头便直直将酒倾倒口中!令得陆续进出送酒送菜之人皆是惊到,更是因得房门打开,堂中往来数人亦是瞧见,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哎哟小将军!”管事本是张罗着众人送酒菜的,见得柳如杨如此慌忙拉着愣于一旁的侍从一并将酒坛自他手中抢下,一边抓过醒酒汤一边递至他手中,“再有何事也不得如此醉饮啊,莫说伤身,便是将军尚需记得有公务于身呢!”
柳如杨被阻下畅饮本是不痛快的,正欲起急便是闻得管事如此之言,微微愣了愣,便接过醒酒汤喝了一整碗,似是清醒了些许,拱手道“有劳大人忧心劝诫了,末将自是该省得。有劳了。”说罢便俯身坐下,而后方一口一口地饮了起来,时不时亦是夹口菜。
“正是呢。勿论何事,将军该是可自持方好。这酒……”
“便是放下吧,末将自会谨慎了,更是不可枉费大人一番好意。”
管事顿时眉开眼笑,“不若暂且给将军留下两坛,余下的存于柜上,可好?”
柳如杨微微蹙眉,滞了滞方开言到,“大人安心,末将必是不会饮酒误事的,这些,便搁着吧,我定不会令大人为难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