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靳伯,骆弈城见我心事重重,便遣散了众人,独留我一人于房内静置。
为自己斟满了茶盏,我便是迫使这数月一直闲散的心静逸下来。追思自楼兰归来的诸事种种,似是一直有事推着自己不断前行,却独独荒废了静思之心。记得于小院醒来之后,亦是有数日迷茫不知所为,而后便是寻得所有秘事方静心苦思,故而选定自身方向——便是留居固守小院为得清偿师傅养育教导之恩、担得数代守居前辈及蒙将军抗敌守土之责!而后因得玉门关之危、匈奴犯境,便是不得以抛头露面、出战疆场。又确是为得小院可安于大汉治下而寻龙泉相助。其后无论是退敌守城、亦或是探访楼兰,皆是各安所因,却未曾想身中奇毒且与龙泉成婚,而后,便是未经深思来了京城,如今......确是该思量一番今后该是何去何从。除却这战神之身不论,便是那五大门派,正如上官清流及众人之言,断不可就我手中断送了诸位前辈掌门之心。如此,我便是当仁不让该有所作为,非是为得自身,托大一语便是为得天下安宁!
“咚咚,”我方有些定心不多时,便是闻得门外之声,“师妹,我可进得?”
“师兄请进。”
抬眸,便是见骆弈城推门而入,见我一脸淡然,便是含笑开口,“便是知晓你该是想通其中关鞘方来的,看来师妹确是明了了。”
我微愣,随之一笑,“师兄可是占卜了方来逗趣的吗?怎竟如此精准?呵呵。”
骆弈城迈步于我对向而坐,“实则即便你未想通,我亦是有话需得与你相商的。师妹,自我被你医好,便是知晓了你这身世,本就希冀能与你一道有所作为,一则为得先父报仇,二来亦是男子汉大丈夫必是顶天立地。一趟楼兰之行,师妹果真非常人可比,却是先因中毒受伤、而后便是大婚进京,我思量你身子余毒未清,且身为女子又已成亲,自是诸多不便,故而未及得闲与你深论之。然不想那龙家竟会如此,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加之此番上官清流之语,不知师妹可是有何打算了?”
“令师兄笑话了。”我微显尴尬,“实实不该,确如师兄之言,方才我亦是顿悟,深感这数月惫懒了,难为师兄与诸位兄长为我忧心却又不便直言相劝。”言罢我便是一揖,“我自是该有所为的,不为自身,仅是这门派诸事便是不该任由几位为我担待的。”
“师妹若是如此说便是怪我多言了。”骆弈城深知我必是此念,却故意调侃,“非是的。你亦是明了,你此身既是命数所归,必是不可躲懒的,且不论旁的,便是为得挣回被龙家轻视这口气,亦是该有所为的。”
我点头,“师兄说得是。且即便没了此桩事,我亦是不该对江湖之事不闻不问,否则如何辖制门下众人?如何保得众生太平!”
“你如此想自是对的。”闻我言骆弈城便是展露笑颜,“你可不知近日穆兄被憋闷成何样,呵呵,若非有所顾忌,恐是早已闹开了。”
“骆师弟竟于背后如此诋毁!亏得我厚待于你。”人随声至,穆隐笑吟吟地推门而入,身后亦是跟着莫达几兄弟。
“妹妹能想通甚好!”
“是啊,我等确是忧心了数日呢。”
“莫鸣,你可非是一人一身啊,我等可全需仰仗你这战神威名呢。”
见众人如释重负一般,我深深自责,面露愧色道,“各位兄长,日后便是可直言,我为何人你等自是明了,再不可如此见外了。”
“非是见外,而是如今你已成亲,凡事却是需顾及夫家。龙家虽是不甚令我等欣喜,却是那龙泉暂且过得去。”
是啊,我竟是如此糊涂,“真真身于其中而不察!”
“姑娘休要如此,须知你即便非是寻常人家女子,却是此身即为女子,当有所交待的。”
“大哥此言差矣!妹妹虽是女儿身,然肩负之责必是不可如旁的女子一般。若是那龙家不可托付,自是可随性为之。”
“小五!不可造次!”莫山难得如此斥责。
“莫武之言有何不妥?”穆隐皆是不以为意,“莫鸣乃是战神之身,此生即便为女子,亦是需担下护佑苍生之责的!龙家得此媳,乃是祖上荫德,岂有挑剔之理!”自穆隐明了了与我的彼此身份,便是与众人皆是倍加亲近,尤是甚喜莫武那与他有些许近似的直率性子,故而他二人更是相互袒护一些。
“好了!咱们需是商讨今后之为的,暂且将这闲事置于一旁吧。”骆弈城不得不出声相止。
“骆公子说得是。”莫思趁机插言,“姑娘可是有了定语?只是,如此恐是苦了姑娘,算来也不过碧玉年华,却是肩负重任。”
众人闻此言皆是静默,确是的,即便是他等,亦是尚可闲逸处事,然我......
我微微一笑,“各位兄长皆是为得我,莫鸣就此谢过!穆隐兄有一言甚为有理,便是我自身之责实为责无旁贷的。无关年纪,仅是不得知何时便会生变,早有筹谋必是有备无患的。且如今又是接下五大门派,本不该如此懈怠,只是近日未得深思。既如此,不若各位兄长皆出谋划策一番,如何将山中门派稳固、如何建立江湖密线、如何可远途传送、收缴各家讯息等等诸事,烦劳诸位兄长慎思之,我亦是如此。待两日后再共同商讨一番,我便是再将上官长兄相请前来共晤,便是为上策。不知众位兄长以为如何?上官清流既是认下我为幺妹,便是暂且可缓尴尬之局,然他亦是于这江湖之事为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