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我是被众位兄长强压着方进了一些。之后,我便是独自立于窗棂前望着夜空发愣。
曾经大漠之时,那漫天的星斗便是我与驼驼嬉闹后的静逸所在;玉门关,亦是我与龙泉携手为证的景致,却如今......
“鸣儿。”一声柔情轻唤,似是于耳际响起,我不禁有些黯然。是了,我此刻甚是思念龙泉,恐是惯了这月余每日与他朝夕为伴。不知他现下可是与我一般,心内顿生酸楚。若是说于他之情,恐是除去初见后一直心心念念愿常见常聚,却是从未及成婚后这朝朝暮暮相随相伴之情意,他那般细致呵护,又是那般柔情蜜意,何况我二人自有了夫妻之实便常常耳鬓厮磨,那份缠绵缱绻虽令我脸红心悸,却异常心满意足,似是如水中飘花,终是有了依靠港湾......
夫妻之实?恍然,我猛地回思起往事——大婚行礼之后,我便是自程燃安置的那两名贴身侍奉丫头那里探得一二,因得我高热后便是体寒如冰,胡济世竟是束手无策,只得以古籍之法一试,便是有了龙泉以身侍疾之事,方成了我二人肌肤相亲之实。却,那夜我虽是病的一塌糊涂,却仍有依稀记忆,他似是与常日有异,过于热切了些。况之前龙泉于我一贯礼数齐备,怎会因得一时难以把持便不顾我体若寒冰、身中奇毒且背部箭伤未愈之时趁虚而入?自是不似他之为,而我亦是之后自行探脉,体寒虽是因得毒发,却仍是有些许因得退高热之药所致,然胡济世医术精湛,怎会如此莽撞不顾及我会因得那药由热转寒?难不成真是一时情急未曾思虑周全?若非今日种种以及上官清流未尽之语,我恐是早已将此事搁置,如今想来似是甚有异处,难道龙泉他?
不禁一个寒颤方止了所思,为自己披上雕裘归坐案几之侧。若非自成婚行礼之后一直处于调理身子又是与龙泉身处新婚之喜中并未及深思,怎会今夜独自一人冷静之后方思量起来?少许,长叹一声,罢了,如今我与龙泉已是成了夫妻,且自初识至如今,他事事皆是以我为先,大婚后又是倍加呵护、体贴入微,凡事亲力亲为我皆是亲身所感的,又是我二人两情相悦、两心相许,恐是他不过真真拥我在怀难以自持而已,男女有别,我虽不甚明了,然身懂医理,岂不知年轻男子何为血气方刚。思量至此,不禁嗤笑,龙泉可为得我那般一时情急便与其父争执,我有何揣度旁的心思,于他,岂非着实委屈了?
再度望向苍穹,便是勾起了唇角......
龙泉虽安抚了龙夫人,然自身夜间却是辗转难寐,便出了卧房于府中徘徊。“鸣儿,今夜你独自一人可得安睡?”轻声对着朗月喟叹出声,随即便是轻微摇头。他自是未料得父亲如今竟会如此专断,回思往昔虽亦是严肃了些,对于自己亦是可谓有些许苛求,却不至如此,莫非老来得子便是变了心性?又忆起饭间母亲伤怀之情,更是坚定了不可令后宅琐事扰了我心神之心!“鸣儿,安心,我龙泉定不负你!”
恐是觉出夜深天寒,便是悠悠回转自己的院子,路经一处回廊时,便闻得婴孩啼哭之声传来,随之便是数人开口。
“奶娘,可是游儿饿了?”
“回暖夫人,小公子仅是不愿安枕。”
“老爷,游儿定是白日里见了兄长归来起了兴致,现下不愿安睡呢。呵呵。”
“竟会如此吗?呵呵,他兄弟尚未亲近呢,待明日我便令泉儿来与游儿一见。”
“哎呀老爷,少将军定是忙着迎娶莫姑娘之事呢,哪里得空啊。不若妾身命人候着,待少将军得了空再带游儿拜见兄长。要是日后游儿可如少将军那般得圣上看中得了官职于身,妾身定是欣喜呢。呵呵。”
“定会的!我龙家男儿一向驰骋疆场,勇武无双。待游儿略大些,我便是为他择个本事好的师傅教习于他,定令得他更为出色,哈哈。”
“妾身代游儿谢过老爷了。只是今晚少将军方回府,妾身便身子不适留了老爷,不知夫人那里会不会不喜啊?”
“暖儿自不必在意,夫人大度,自是不会斤斤计较。且我老来得子,你实为我龙家功臣啊!尽快养好身子,若是再可生得男丁,我定是不会亏待了你的。呵呵。暖儿啊,我早已是过了天命之岁已是近了花甲,竟是尚可得子,与你一处,便是觉得年少了许多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