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顾及其他,卧于塌上我便是想着这楼兰国主,不觉便是俊眉紧锁,有些话并未全然告知几位兄长,非是信不过,仅是自己心下存疑,尚未确定之事,便不愿令他等忧心罢了。
回思今日楼兰国主所言所行,甚是令我困惑不解,若说他有何谋算,却实不该与大汉为敌方是,然却又为何对我如此试探?那竞武台之上,即便有假顾名搅扰,便是我露出身份后为何他要以苏阔堂堂护卫军副统领亲率兵卒相试?难道仅仅为得辨别我所能以服众吗?若是,我已破阵,为何又令苏吾启相助苏阔同战于我?而后见出他二人不敌,便又是加了两人,无需多问便知皆为近身护卫,且四人联手亦是旁人瞧不出的阵式,于我确是顿悟其中。而后觐见之时,为何屡屡抛出黄老前辈一试究竟?又为何故意于我面前谈及授姬伯内力之事?于他二人,我仅为路人而已,此等即便非是机要大事却无需令我所知。若说仅为适逢其会,恐断是不可信服的。而后便是换官驿、接风宴、苏阔受命日日相随、医令诊脉、醒酒汤……无一不可疑。恰如骆弈城所言,若是他对我并无谋算,便是封赏一番便可,何来如此一环一环的环环相扣?明日,便又将如何?难不成他不知我与姬伯、兰鲜不睦?以为汉皇未予我封赏便使得我心存异念可全力报效楼兰?可为一国之主,且可于强国环伺中存活并十数年无战火相扰之人岂会为等闲之辈!思之此处,我反是畅然了,既如此,便是顺势而为之,静观他有何后为之事,我仅需以静制动罢了!
打定以逸待劳之策,我方松下心来。起身端坐运功行气,不得外出苦习便是调息内功亦是尚佳,且骆弈城所授我的轻功心法亦是需得勤加演练,再便是血雨腥风剑诀心法亦是如此。且于这些许时日,我自是有所领悟,便是这骆家轻功与血雨腥风剑诀竟是有互通之处,双修后便是更进精益,大有相辅相成之势,不亏为战神所留之能,着实令我欣喜不已!
我这边疑云密布,玉门关亦是剑拔弩张。
“程将军,鸣儿究竟往了何处?”上官清流一脸怒意直视着程燃等人,冷笑一声,“休要提及她返回了居处,我便是方才返回,便是空无一人!”想着仅是慢了两日追至玉门关,却不想竟是未见到我身影,程燃与吕先竟是支吾不详,气得上官清流无奈只得走了一趟大漠,却只见了座座沙山及那湖泉池,却是连我的小院均隐隐无踪,恨恨不能自已,便是再度折返兴师问罪。
“上官大人,”吕先见他如此斥责众人,自是满怀怒意,“莫姑娘非是我玉门关下属,程兄岂可限其行迹!再者,似是莫姑娘与大人亦是非亲非故吧?大人此次兴师问罪又所为何来?”
“你!”
闻止静忙拦下即将暴起的上官清流,笑曰,“吕将军该是有所闻,莫姑娘与我大哥,哦,现下该是上官尚书令,已是有婚约于身,故而来问一声该是无可厚非吧?”
“咦?竟是如此吗?”胡济世缓步进得堂内,“尚不知闻公子所言之婚约为何?我等确是不知,莫姑娘从未提及,且,”狡狤一笑,“似是莫姑娘与我们龙少将军已是两心相许了。”
“哦?如此说来程将军这是要与本官为难了?”上官清流冷哼一声,“鸣儿带着侍从随着龙少将军一同来了玉门关,如今不知所踪,本官不该查问吗?”环视了一圈,“龙少将军何在啊?不是裹挟良家女子亦是不知所往了吧?恐是圣上知晓鸣儿身份亦是会大加褒奖,自不会令其如此不明所踪,程将军是要本官上奏圣上裁议吗?”
程燃拉了吕先一把,笑曰,“上官大人哪里话来,无论于公于私,上官大人与莫姑娘皆是有交情的,这问一声自是无碍,只是我等确是不知啊。”
“那龙少将军何在?”孟子之亦是满面不悦之色。
“龙贤弟去了玉柳关练兵,可有不妥?难不成上官大人着尚书令还辖制着兵部不成?”吕先毫不相让。
上官清流片刻未迟疑,起身离去。出了将军府闻止静方拦下他,“大哥,若是龙泉确在玉柳关定是不会令大嫂同在,吕先可如此说出,便知咱们寻不得的。”
“我自是知晓,然必往之一走,他定是知晓鸣儿去向。”
“可是大哥,与归朝之期将近,此番定是不可有所延误啊!虽是靳伯已将众兄弟带往启程,却是无大哥主事亦是不妥!”
上官清流紧锁双眉,静思片刻,“止静,你即刻起程去追靳伯,务必将兄弟们安顿妥当,我与子之暂且再延误两三日,快马加鞭必是不会误了归朝上任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