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信使一脸火急的表情,孙贲就知道没有好事,连忙让人去请公仇称。
展开信件,当看到信中所言叶县失守以及刘勋要求他们务必守好犨县并请求张勋支援兵马、自己决定返回去夺叶县的内容后,孙贲顿时火冒三丈。
孙贲怒目圆睁,狠狠地将手中的信摔在地上,大声骂道:“刘勋这个废物!
我让他来支援,他连后路都不安排好的么?真是蠢笨如猪!”
匆匆赶到的公仇称一脸疑惑,捡起信飞快的看了一遍后,他有些站立不稳,闭上双眼道:“完了,完了!”
这个时候,孙贲还在咬牙切齿地骂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家伙,这可把我们置于了何等艰难的境地。”
他们的愤怒如同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着。
早在对方来支援,却不去进攻,只在后方兴建营垒,就颇有微词。
结果营垒还没盖好,后方叶县就失守!
两人在气愤过后,陷入了深深的无奈之中。
他们深知犨县的重要性,如果犨县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现在的局势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艰难。
刘勋的失利使得他们失去了重要的后援,而他们自己也面临着敌军的强大压力。
孙贲和公仇称在城墙上缓缓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最终,孙贲沉重地说道:“虽然刘勋让人失望,但我们不能放弃犨县。我们必须坚守到底。”
公仇称点点头,回应道:“没错,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等待刘勋能够尽快夺回叶县。否则,我们的处境将会越来越艰难。”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转过头看向远方,瞳孔中的神色变化不定。
他有种感觉,对方好像一个娴熟的猎手,在关注着他们这三只猎物,而他们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被调动。
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孙坚去偷袭对方的粮仓,大概率也是对方设置的一个陷阱。
“朝廷那边有老狐狸过来了,是谁呢?”
公仇称紧紧的皱着眉头,“用兵如此娴熟,且对症下药的,不会是朱儁朱公来了吧!”
朱儁早在平定许生许昭父子的时候,就和孙坚有了交往,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
后来朱儁平定太平道之乱的时候,还曾举荐过孙坚。
......
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之上,一座崭新的哨楼高高耸立。
刘辩身姿挺拔地站在哨楼上,手中拿着一个圆筒状的物件,全神贯注地观望着远方的动静。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与此同时,斥候和信使如忙碌的蜜蜂一般在大地上奔走不断。
他们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地穿梭在各个地方,将各种信息迅速地汇聚而来。
贾诩带着一群秘书郎们则在紧张地收集着这些信息,他们的脸上充满了专注和认真。
每一条信息都可能决定着战争的走向,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多时,贾诩和法正沿着楼梯缓缓爬上了哨楼。
法正神色恭敬地开口道:“启禀陛下,刘勋营寨刚刚立好,就开始撤兵。
鲍将军那边来信,询问是否是疑兵之计?”
刘辩此时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远方,闻言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轻声问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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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他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时候撤兵,怎么可能是疑兵之计呢?
肯定是吕将军那边已经攻下了叶县。贺喜陛下!”
“嗯!” 刘辩依旧凝视着远方的情形,语气平静地说道,“传令鲍将军,继续攻城,不必理会刘勋!”
“谨唯!” 法正领命后,迅速去传达命令。
但他心中仍有疑惑,不一会儿又问道:“陛下,既然不是疑兵,为何不衔尾追击呢?那刘勋的上万精兵,一战可破啊。”
闻言,刘辩放下手中的圆筒,缓缓回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你也说了他是精兵,刘勋又不是庸人,现在着急回去,肯定要拼命。
鲍将军麾下士卒并不多,若是衔尾追击,对方奋力一搏,孙贲再出城前后夹击,那我们岂不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战争的目的并不完全是打垮对手,而是以最小的代价打垮对手。
不然的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是一场失败。”
法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臣记住了。”
刘辩继续教导:“用兵一道,致人而不致于人。
吕将军占据叶县,攻守之势异也。
刘勋必须要攻城,而且只能强攻,如此一来肯定锐气受挫,士气动摇。
那个时候,再有一直骑卒进攻,他们腹背受敌,又没有粮食,岂不大败?”
法正点头,可看了看远处又道:“这一万羌胡的骑卒,为何不用?”
刘辩道:“我现在身边虽然有一万羌胡义从,但此战,却不打算用他们。
他们现在对我们朝廷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一旦打胜势必劫掠百姓。
这种习惯很难改变。所以我调度兵马,其实也是震慑他们。”
法正再次点头受教,但心中的疑惑仍未完全消除,他又问道:“可若是战况糜烂……”
这时,贾诩都没好气地教训道:“你都说了,战况糜烂,那肯定要奋力一搏了,哪里还能考虑这些。
如今不过是圣上用兵有余力,所以才此番调度。
而且,才有时间来教导你这个小子。”
“嘿嘿嘿,贾尚书教训的是!臣拜谢圣上教导,拜谢尚书指点!” 法正拱手行礼,一副受教的表情。
这时,刘辩的目光缓缓转向另外一个方向,神色凝重地说道:“张勋那边也快有动静了。
传令牵招,只要张勋敢分兵,立即强攻他的营垒。”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韩当带领的乞活军为先锋。”
“遵令。” 自有赵淳等继续传令。
贾诩微微皱着眉头,开口提醒道:“陛下,那个韩当,好像并不是韩当,以臣看,倒是有几分是孙坚。”
闻言,刘辩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
在他的心中,历史上的孙坚本就以狡猾着称。
少年时,孙坚在海边便能巧妙地诓骗海盗,展现出了过人的机智。后来与徐荣交战时,又以祖茂诓骗西凉兵,如此手段不胜枚举。
孙坚不但狡猾,而且足够悍勇,这两种特质在他的身上完美结合,更显难得。
历史上,若不是孙坚太过大意,被黄祖埋伏,恐怕真的有可能以个人的能力改变时局。
很多人常说时势造英雄,但实际上,英雄却也能引领和改变时势。
甚至有些时候,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都能够改变大势。
刘辩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他是韩当,还是孙坚,只要是乞活军就行。
他若是孙坚,带着这群士卒反戈倒也有可能,不过他现在装死,顶着韩当的名号,倒是不好反戈了。”
贾诩闻说,欲言又止。
刘辩笑了起来:“知道贾卿你稳妥,好了,好了。
让庞德带五千骑兵策应,万一孙坚真的反戈了,就直接全部灭杀,一个不留。
不能因为这支乞活军,带坏了太史慈那支乞活军。”
他虽然笑着说,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威严与冷酷。
“还有你贾尚书,你可是我心腹中的心腹,怎么进言还要这般,难道朕是那种容不下人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