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的奏对,他对于六皇子的‘呵斥’与惩罚,并且带上九皇子出征,用意已经很明显。节度使也必然知道,他这次借道灭虢,意在沛公之意。
这是一种试探,对于朝臣的试探,对于节度使的试探。
皇帝虽然心意已决,拿下一个实力雄厚的节度使,却也需要一个借口,天下节度使不止一个,个个都是拥有强兵。
哪怕他是皇帝,无缘无故拿下一个节度使,也会让天下节度使有了起兵借口。
可惜,直到如今,随军文武大臣,却避而不谈此事,装傻充愣,一门心思的去征伐亦力把里。
他准备了多少年?
费尽多少心机?
老皇帝对此有不少把握。
随军文武,可能真有人没有理解老皇帝的圣意,但是依旧还是有人,知道皇帝怎么想的。
然而,他们根本不敢第一个站出来。
原本节度使有十二个,其中三个在西域,后来亦力把里被鬼方驱逐,占据西域,大盈在那里的三大节度使不复存在。
剩下的八个节度使,有三个已经没有了实权,但是剩下的五大节度使,个个拥有重兵,如果贸然征讨,到时候节度使反...借着清君侧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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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他们是被皇帝杀死以全大义,昭告天下呢?
还是...
节度使占据天下,他们被节度使所杀呢?
沉默、装傻...
还是不说的好!
皇帝面色平淡,但是内心已经满是怒火:“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忠君体国!”
有些人尸餐素位,也该挪移挪位置了。
皇帝目光不善起来,看向众臣眼神犀利起来。
无用之臣,要之何用?
皇帝眼神犀利,兵部尚书头皮发麻,他感受到皇帝带有警告的眼神,心中一沉:“罢了,罢了...兴许清君侧也可以落下青史之名,后世之人,兴许体谅我心中之苦。”
“陛下...”
兵部尚书硬着头皮说道:“朝廷兵马,陛下御驾亲征,何不传诏陇右节度使前来见驾?”
这种说法很是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天下节度,除却没有实权的长安节度使等,其余节度使,这数十年来,哪个入朝拜见过皇帝?
根本不用想,节度使绝对不会前来朝拜,到时候,朝廷就以陇右节度使抗旨,意图谋反之罪讨伐。
大军在此,不出两日就可以到达西平城下。
“陛下...”
兵部尚书话语刚落,皇帝眉头刚刚舒展,站在最前面的文臣,内阁次辅就站了出来:“赵皋此乃误国之言,乱国之计!”
内阁次辅甚至直接下跪:“臣请惩治赵皋!”
老皇帝心中一怒,眉毛一挑,但是帝王气度犹在,不慌不忙问询:“吕爱卿说说。”
智者一虑必有一失,老皇帝强制压下怒火,还是要看看文武态度。一意孤行非明君之举,非治国之智。
“陛下。”
内阁次辅沉声道:“上兵伐谋,兵者需万全。不说其他节度使,只说陇右节度使,西平城中步骑五万,四方各城拱卫,每城少则兵马两万余,多则三万余,无不是易守难攻之坚城。一旦僵持在这陇右之地,天下节度必反!到时候...”
“朝廷必将抽调九边兵马平叛,而导致北方空虚。大盈北有拥兵三十万的鬼方,辽东有拥兵五十万的金国。”
内阁次辅自己说着,就已经冷汗淋漓:“西南吐蕃,巅峰之时出兵嘉峪关兵马七十万,亦有亦力把里虎视西方。多少年来,四方蛮夷无不觊觎我中原物产之丰富,陛下试想,一旦兵马僵持陇右,天下如何能安?”
赵皋脸色漆黑,他就知道,不能首先提出这事。
不说能不能坚持清君侧之日,朝臣都要将他排挤下去...
老皇帝双眼微眯,眸子里涌现无限忧愁。他如何不知道,今时今日不是拿下陇右的最佳时机?
大盈面对节度使,已经没有了优势。
我大盈,何日...
能够重现太祖之时繁盛?
老皇帝,他不甘心呐!
他老了,没有多少时间,为大盈后继之人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