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了从前,容枝枝大抵是真的会在意,可是如今,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她用完了燕窝,慢声笑了笑:“冲喜?那便希望覃娉婷过门的那天,覃氏真的能欢喜得起来吧!”
给覃娉婷做正红色喜服?
待到那一日,覃氏怕是瞧着这府上每一件红色的东西,都觉得扎眼。
朝雾道:“因着覃娉婷伤了脸,两家只想快点把这桩亲事给结了,想来覃氏乐极生悲,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容枝枝:“覃氏把聘礼送到刘氏手中后,刘氏养的那个狂徒,这几日手里是不是又有钱了?”
朝雾:“可不是?他也去了赌坊,昨晚输红了眼,赌了一整夜,竟输了足足六千两银子!”
“说来也巧,他去的就是先前冬凌带四公子去的那个赌坊,若是再去,说不定还能遇见四公子呢!”
朝夕恍然大悟:“难怪那狂徒骗了那么多夫人的钱,还要一直接着骗,原来也是有赌瘾。”
容枝枝:“覃氏给了刘氏自己一半的嫁妆,核算下来也未必有六千两,他昨夜赌这一场,说不定把覃氏那些嫁妆用了不说,将刘氏的余钱也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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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容枝枝心思一动,忽然笑了一下,吩咐了朝雾几句话。
……
龙行卫所在的官署,叫龙行司。
今日龙行司来了一位大人物,所以龙行卫的统领宇文湛,亲自出来接人,见着了身着墨色朝服的沈砚书,便是将头低得极下。
恭敬地道:“相爷,您要知道什么消息,末将去与您禀报就是了,何至于要您亲自来一趟!”
沈砚书没出声,大步进了龙行司的内狱。
他坐在上首,冷冷瞧着龙行卫的人,审问那名昭国余孽。
一个时辰下来,所有人都看出了那余孽的血性。
人只剩下一口气,但眼神还是十分坚决:“呸……你们死心吧!我是断然不会说出二王爷的下落的!只要二王爷他还活着,一定能为我们大昭复国!”
宇文湛小心地看了沈砚书一眼,禀报道:“相爷,他是个硬骨头,这几日我们所有的大刑都已经用遍了,他却还是不肯招供,倒也算是昭国的义士。”
若不是立场不同,宇文湛或许也会有几分佩服。
片刻后,沈砚书起了身,语气清冷:“赐他一个痛快,使他面朝先昭国的方向而死,全其忠心。”
那名余孽听闻这话,便是一颤。
难以置信地盯着沈砚书,只见作为大齐实际最高掌权者的对方,淡淡决定了他的生死之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半晌,他几不可闻地艰难地挤出了一句:“……多谢。”
沈砚书是他最恨的人,可到了这个时候,心里竟是百味杂陈,也许他们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出了内狱。
几名官员讨论的声音,传到了沈砚书的耳中,隐约听到什么齐子赋,他的夫人。
只是在见着沈砚书之后,那些官员便噤声了,恭敬地跪下见礼。
沈砚书走到那几人跟前,淡淡问道:“在聊什么?”
那些官员哪里敢隐瞒,忙是道:“回禀相爷,下官……下官们是听齐大人说,今日他夫人会给他送午饭来,便讨论了几句。”
“相爷您日理万机,恐是不知道,齐子赋的夫人,乃是我们大齐第一美人。”
“闻那容氏样样都好,既是美人,又是才女。下官们没齐子赋那个好福气,便想着今日若是能远远瞧一眼,也是心满意足。”
“就是意外那容氏都被齐子赋打了,还愿意送饭来!”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本该如此……”
他们说到这里,竟是感觉周遭越来越冷。
相爷的语气,更是寒得令他们心惊:“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