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项,这是特效药,一针见效。”李斯特说道,同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管针剂出来,说着就往项天明手上扎下去。随着药液被缓缓推入身体,项天明感觉眼前的幻象是少了很多,脑袋也没那么晕了。
“我就说,这都三十一世纪,发烧就是小问题,犯不着担心。”李斯特有些得意地说道。项云汐突然叹了口气:“你如果要远航到文明区以外的星系,肯定会面临比这还要严重的问题。”躺在地上的项天明擤了擤鼻子:“当然,但是那也正是探索的乐趣之一不是吗?”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梦想吗?”项云汐站起来平视前方问道,从她的声音和问题来看,她显然期待着什么。
“当然记得,我们两个小屁孩能梦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吃好喝好,最好能拄在一个旁边不发臭和出现莫名其妙死人的房子里,就这样。”项天明想了想回道。
“我们现在已经能做到。”项云汐死死地盯住项天明又说道,就好像后者应该说出一些她所期望的话来。这难道是一场审问?
项天明突然明白了,他说:“是,我们现在能做到,可我绝不满足于此。我忘不掉在我触手可得的范围外,还有一整片星空。”
上午晚些时候,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项天明在学院商业街一家相对高档的餐厅会见了哈里森·伊斯卡尔,也就是那个娘娘腔。
坐在悬浮椅子上,背靠柔软的人体工学垫,项天明一杯莫斯科骡子下肚,稍微算是能容忍对面那张假笑的脸。“哎呀,真是杯烈酒。希望这不会影响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哈里森先生。”项天明放下蛋形酒杯说道,酒杯一接触到杯垫,后者就开始投射出出迷幻的图案。
伊斯卡尔微笑着抿了一口冰酒,翘起二郎腿向后放松身子说:“当然,这你可以放心,项先生。一杯酒到底好不好具体来说要看享用的人。
如果是乡野村夫,那么即使是琼浆玉液对他来说也不过一杯酒精,而对于我这样的品酒家来说,一杯浊酒也能尽兴。说到底,一杯酒和一桩事到底好不好,主要取决于什么人以及怎么用。”
项天明微微点头:“就像一起丑闻,处理得好那它就是极好的政治筹码,处理得不好就彻彻底底的炸弹。”哈里森·伊斯卡尔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作玛德琳的宣传负责人,这是他应有的警惕性。
“是这样,哈里森先生。我这里有一些关于火星的资料,涉及到不少人,我想我们那位共同的‘朋友’肯定会感兴趣。”项天明从桌下提起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箱子展示给后者看了看说道。
哈里森的目光在地上那个箱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向前倾泻身体:“那么?”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项天明自然也懂他的意思。
一位举止得体的侍者单手托着银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两道菜:宫保鸡丁和水煮肉片,当然,都是一千多年后的改进版。侍者将菜品小心地放在桌上,随后留下餐具,欠身离开。
“不需要价码,只要你拿给她,这就够了。或者说,她之后的反应就是我所需要的回报。”项天明拿起银勺子往自己面前的盘子里舀了一勺肉丁后说道。对面的哈里森看得眉头微皱。
“你就这么自信?”伊斯卡尔反问道,同时给自己系上围裙,接着拿起叉子插了一块葱放进嘴里,显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着这一幕,项天明默默收起了吐槽的心思,在一千多年后的三十一世纪,用餐方式和礼仪有些不同很正常。毕竟谁也不清楚这帮孙子到底继承下来什么,至少他们没有吃饭的时候站在桌子上,光凭这一点,项天明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就在哈里森努力尝试着用叉子和一粒滑不溜秋的花生米作斗争的时候,项天明放下筷子说:“具体的内容我不方便多说,不过我能承诺这和财团,和最近的许多恶性事件有关。”
“那当然最好,你知道的,我们的女士总是没什么耐心,特别是最近大选在即,一堆烂事。”哈里森一边说,一边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刀叉,仿佛是个乐队的指挥,正在台上演奏着《蓝色多瑙河》亦或者《尼伯龙根的指环》等知名曲目。
“话说,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伊斯卡尔掐着兰花指又问道,他脸凑得有点近,那只填着嘴唇的粉色分叉舌头让项天明有些惊惧。
“你们就对我这么感兴趣?”项天明强忍着恶心反问道。哈里森像个女人一样咯咯咯地笑起来:“可不是嘛,除了我们,财团,深红海盗,甚至是其他势力都对你感兴趣得紧呢,项先生。一个装卸工出身的飞盟飞行员,还总是闹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打了财团的和海盗团的脸还能全身而退。啧啧啧,如果我不干这份工作,肯定会想要好——好——了——解——你。”
项天明故意偏过头去,对哈里森的眨眼暗示装作不知道。也许他还是适合与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以及海盗们打交道,他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