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硬撼拔都鲁(上)(1 / 2)

马应亮的长枪军阵,有如一根长大的枪头,而他,就如一根黑刺,带着四十余名长枪兵、刀盾兵、狼筅兵、跳荡兵,沿街道快速推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们的身后,除了无主的战马,便是一个个没有了声息的尸体--既有鞑子也有他的袍泽,死在长枪阵下的鞑子精锐,有二十五具,比朱雀军的损失还多!

现在,伴随他左右的士卒,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的皆带了伤,然而求战的意志却愈来愈强,与之鏖战的拔都鲁骑兵们,老卒们皆惊诧不己,那已是十余年前,在当时的重庆,也与类似的宋兵进行血战,拼杀得两败俱伤,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当年缺少战马的大宋两任四川制置使余玠、张珏,率军与蒙古军在野外搏杀,能互有胜负,说明宋军步卒有一套的战法与鞑子骑兵对战,李芗泉不明其由,但他凭直觉认为易云霄的长枪兵操练之法,必有其原因,后与张靖、黄麻议及此事,才知长枪阵也是宋军的惯用对战之法。

黄麻的手下,多有当年在重庆的宋兵,对阵蒙古骑兵,他们本来就有经验。

而李芗泉的修改版本,尤其参照了戚帅的战法后,却无形之中再一次增强了长枪阵的防御力,使得朱雀军长枪兵的续战能力得以延伸的同时,伤亡率也随之下降。以往朱雀军的长枪兵专司防御,并未完全洞悉这枪阵所爆发出的战力到底如何。

马应亮率领枪兵硬撼拔都鲁,已为朱雀军提供了第一手的资料。假以时日,当李芗泉的麾下,有一支五千人的长枪军伍时,四川的蒙古铁骑,将不再对他造成威胁。

但眼前的这支鞑子劲旅,是黄麻的心腹大患,见马应亮能杀出这般战果,黄麻心下大定:“传我号令,左面街道上的长枪皆并入马都头伍中,助其截杀鞑子骑!”

马应亮抬了抬有些酸胀的胳膊,他已经记不清到底自己挥出了多少次,他的双层重甲上,挂着七八支羽箭,两侧的刀盾兵也换了两拨人,但是,自己还活着。

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么,鞑子就休想从他的身边跨过,拔出一支让他感觉得碍手碍脚的羽箭,胸口传来的痛楚让他呲牙咧嘴,更激发他的求战欲望,刚才还有些酸楚的臂膀,似乎又有力气了。

“刺~”马应亮虎吼一声,五杆长枪挥出,面前的那名拔都鲁军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同时扎到自己头、胸的枪身,随着一道血箭在阳光中飚出绚丽的画线,又一条生命戛然而止。这时,街面上为之一空,却是左边街道上的拔都鲁老卒基本拚光之后,年轻一辈的拔都鲁军被步步逼进的杀神所慑,退后而去。

当然不可否认,能坚持到这个地步,也说明拔都鲁军果然不同凡响,若是新附军,先不说没有了主将,哪怕战损超过一成便离崩溃不远了。

马应亮岂是见好就收之人,见身后源源不断的枪兵加入军伍,他哈哈抑头而笑:“看看,鞑子不过如此!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儿郎们,随某再杀上一阵,不拿到勋田,誓不罢休!”

连番打击之下,乌兰巴日与哈日陶高且战且退,在靠近城门口处进行了汇合,乌兰巴日胸口中箭,渗血不少,加之连番指挥军兵们应战,脸色颇有些苍白,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才道:“哈日陶高,阴沟里翻船!今日于我等拔都鲁军而言,非同小可。若不能冲杀出一条血路,恐怕从此世间再无拔都鲁军矣!”

哈日陶高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他对乌兰巴日的的话非常认同:“川南贼军竟如此凶狠,这是在成都时未曾料到的。再这样下去,只怕这些草原雄鹰就要在这里折翼了。乌兰巴日,你有何良策?”

“左边贼军来势汹汹,竟无人能挡,若被其撼动阵脚,则大势去矣,须得有人留下与之周旋,并且城门尚可再争夺一番,此事便由我来担当,你设法带人冲出前面街道,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哈日陶高知在北门口与敌厮杀,最是危险,他也为乌兰巴日勇担此任深为感动,但眼下也只有如此,便道:“若夺得城门,大军便顺势而进,届时头功当属哥哥,我去也!”

说罢,哈日陶高恐拖得久了越发不利,便指挥铁骑朝被堵的街道猛冲,欲冲开鹿角栅栏。刚到栅栏边,那头便射来十数箭,早有朱雀军弓手利用栅栏的掩护,借着空隙朝街道之中开始射箭。但身无遮掩的鞑子则没那么好运,他们每射杀一名宋军,往往要付出三、四倍的代价。而且街道并不宽敞,没有绕过障碍从后面打击敌军,哈日陶高空有一身力气,除了硬冲之外,却别无他法。

城头之上,黄麻大手一挥,三台床弩先后发作,碗口粗细的大箭如脱缰野马,扎向这直直的大正街道,巨大的惯性之下,大箭扎上一匹正在弯弓反击的拔都鲁,将整个带起,又撞上前面的两人,带着“噼啪”声才堪堪着地,被大箭挨上,人畜非死即伤,三支箭过去,拔都鲁再添几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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