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鞑子退兵(2 / 2)

丁亥年丙午月辛丑日(1287年6月23日)亥时,鞑子大营灯头通明,连续鏖战三天的梅硐城依然挺立,不仅如此,因各方来援,城中士气正旺,下午鞑子连番猛攻,也是靠着惊人毅力与自信,他们扛住了最后的一击。

自然,张靖、黄麻、李由、韩亮,甚至石头寨的阿兰,都在鞑子外围骚扰,有效的牵制了乌日吉呼的两次攻伐的兵力。

是夜,鞑子不再攻城,在梅硐城周围广布骑卒,大营方向似有异动,城内朱雀军及青壮分成两班,彻夜巡逻,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待天色大亮,鞑子三座大寨已空无一人,器械之类几乎被损毁殆尽。看到这一切,城中军民雷声欢动,经过数日血战,他们终于坚持了下来。

此回双方攻守,朱雀军先败而后胜,不仅守住了梅硐城,还意外占了石头寨,收编降军两千,民夫超千,不过,自身也付出了伤亡近千的惨重代价。当然,此战之后,蒙元大坝军民府已实力大削,他们的兵锋,从此极少越过南广水之北区域,双方实力悄然趋于均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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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南面一支人马,高唱《大宋军歌》一路开来,当先大将,手提马槊,所乘马匹,像极了马上之人,神骏非常,待看到真切,李芗泉眉开眼笑,他哈哈高呼:“立青,汝还活着?想煞吾也!”

因城门还堵着未曾移开麻袋,李芗泉等不及,竟然从城头之上跳至昨日鞑子垒土之处,奔到张靖面前,关切的问道:“立青,你是我朱雀军的胆,没伤着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你在,我才没有后顾之忧啊!

“谁敢横刀勒马,唯我张大将军!!!”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张靖更是一愣,立即翻身下马,半膝而跪长泣曰:“大人,标下无能,幸留得性命,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张靖还在禀告这几日的过程,李芗泉也是听得一惊一乍,这时,通往分水坳的官道上,另有一票人马渐行渐近,原来是长宁军来了!

韩亮神情凝重的盯着城下的“感人”场面,他无不担忧对一侧的李由道:“清之兄,倒未料到那婆罗国特使竟有这般能耐,竟然能收复梅洞寨,只是此回,我等可有把握收回此寨?”

李由倒豁达些:“文正贤弟,车到山前必有路,何苦自寻烦恼,我等此回杀出,于李特使或梅洞寨亦是帮衬不少,想必其不会忘却这个罢。”

韩亮仍有些戚戚然,毕竟梅硐城是他的驻所,如今物是人非,有所感慨是难免的。

李芗泉也注意到了官道之北从容而来的长宁军,他带着张靖一同前往迎接:“来人可是李副统领、韩正将,此番有劳两位相帮,有请至梅硐城一晤,本知州定好生招待!”

韩亮与李由听到,这才注意到城头之上,梅洞寨三字已经变成了“梅硐城”,而听那李芗泉的口气,似乎是把长宁军当做是客了,尤其值得二人注意的是,他自称“知州”,难道是长宁军变成长宁州?(宋时边地,多有以军代州的做法)

哼,倒不知是谁任命的。然而眼下互为友军,且不去管这些繁文缛节,李由自然而然的下马,与李芗泉相互拱手示意,韩亮有些尴尬,也不得不勉强挤出点笑容,敷衍应付一下了事。

刘黑七率人已搬开麻袋打开西城门放下吊桥迎主宾入内,王大郎与伍思成则指挥军兵、百姓开始清理城里城外,到处的尸体、血迹,断刀残箭,烧得斑驳的墙体,无一不向所有人说明,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绝非用“血战”二字就可以明白无故表述的血战。

李、韩二人抽了抽鼻子,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的金汤臭味,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估计不下几场雨,这气味是一时半会散不掉了。

另一头,黄麻也带着梅岭堡军民来到城外,韩亮看到那三千众,心中更觉惊讶,想不到,李芗泉这厮运气如此之好,不仅守住了城池,还有众多人丁襄助,他既是羡慕又是嫉妒,为何长宁军就没有这等福气呢。

刚踏进城内,他便见到了正忙前忙后、一路吆喝不断的伍思成,这可是老熟人了,但见人家正率领一干身着绿袍、青袍的大宋文官及着白袍的士人,或指挥或帮衬城内民众收拾房屋、登记伤殁等事宜,待看到韩、李二人,伍思成倒是过来作了个辑:“很久不见二位将军,别来无恙!”

韩亮讥笑一声:“伍判官,一个月不见,如今你倒是穿起绯袍来了,官居五品了?可喜可贺啊,不过,这是哪个朝廷封的?”

刚还笑意盈盈的伍思成立即板着个脸,反问道:“韩将军,不知你这正将之位又是哪个朝廷发下的告身?”

韩亮被这话一堵,竟然无言以对。

看伍思成忙个不停,当初在凌霄城时,他被易统制架空,整日无所事事,身边供差遣的人就只有两个仆童,一天能说的话不会超过二十句,反观如今,不时下令安排做这个,不时做一些决定,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判官显然得到了这番国特使的信任,李由不禁感叹道:“倒未料到伍判官管起民事来,颇有见地的样子。”

伍思成在凌霄城时,长宁军上下刻意冷落他,更不给半点权柄,就只当是供着,他哪里有机会显身手,当下只见他肃容满脸的道:““长宁知州李芗泉李大人,与伍某莫逆之交也,对于民事,他从不干涉,恰好伍某之前在潼川路担任过主薄,对于诸类民事都有涉及,正好用得上。本官如今既然添为长宁监州,为大宋事,唯有鞠躬尽瘁,固吾所愿也!”

哦?这判官如今居然自称监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