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胜!万胜!”
。。。。。。
乌日吉呼冷冷的看着梅硐城头,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凶残,他单手一挥:“攻!”
城外,鞑子旗手又变换了旗令,几十骑传令兵不断在敌阵之间穿梭,将乌日吉呼的将令传至各个百户。只一会,便听到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在蒙元的三个营寨中骤然传来。
终于,鞑子开始攻城了!
“嗬嗬嗬!”推着重盾的新附军,在各百户、牌子头的指挥下,开始一步一移,朝梅硐城压进,而那些投石机、床弩的发射频率,也开始降低,它们的目标,开始调整为城头之上应战的朱雀军,虽然造成的伤亡并不大,但是临战的紧张气息愈来愈浓。
城外,列成阵列的新附军迈着还算整齐的步子,一步一步接近城池,走到离城一箭之地处,他们稍做了一下休整。
李芗泉瞄了瞄身边的士卒,无一例外的,他们个个满脸是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天热的缘故。其中一个长宁老卒放下头盔两边与上部的顿项,以保护脑袋,再热也不管了,保命要紧。同时,他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兄弟们,鞑子马上就要冲锋攀城,做好准备!”
也不过分分钟的时间,这时,敌营中的鼓点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震天的呐喊声瞬间爆起,刚才还静若处子的鞑子军阵,瞬间就如决堤的洪水,无数军兵迈开双腿,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挥舞着各式兵器、如潮水般向梅硐城冲来。
这时,鞑子的投石机与床弩,则彻底的退出了。
只见半空中,无数羽箭交错而过,然后扎向对方的阵中。无论是城头的朱雀军还是城外的新附军的弓手,十有八九皆是原宋军中的神臂弓兵士,师出同门但如今已是敌我的两支军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只见他们皆是一人张弓、一人搭箭、一人发射,三段有序进行,忙而不乱,这种“分番迭射”方式大大的提高了射击的频率,连绵不绝的箭矢,如雨点般的洒下,然后带来一片一片的惨叫声。
所幸朱雀军有城墙庇护,同时着甲率高得惊人,其中身着步人甲的军兵将佐更是普遍,因此,宋军的伤亡率要大大低于新附军。
随着距离的进一步拉近,新附军中开始向城内发射火箭,他们企图引发城中大火,既能造成“贼民”的恐慌,又能分散“贼军”的兵力与注意力还能降低城中军民的士气。
四名一组举着外敷铁皮的宽厚木板的鞑子兵,踏着同一频率的步伐,快速向城墙靠近,木板之下,亦有背负沙袋的民夫,目光死死的盯着梅硐城新修筑的护城河,这些人的任务,或是填河,或是将木板搭在护池河两侧,以便搭填出一条条能直达城墙底下的攻城通道,这样的填河搭桥组,就如一只只大号的螳螂,怕有几十只也不止。
城上朱雀军显然马上反应过来,针对护城河的攻防马上白热化,朱雀军内中一部分弓手开始冒着如雨点般的羽箭向填壕敌兵射击,也有壮实军兵,向这些鞑子抛去石头,尤其瓮城与主城之间的鞑子,受到两面的打击,伤亡最为惨重。
韩亮与李芗泉先后接手梅硐城之后,着力打造的瓮城,对防守城池,确实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无奈鞑子人多,民夫更多,乌日吉呼下了死命令,这些人如果不老老实实的填壕搭桥,或敢有不从者,顷刻间便要人头落地。所以,哪怕城头的还击如何激烈,也挡不住一波又一波以“忘我”精神填壕的鞑子来回作业,不过小半个时辰,乌日吉呼在丢下百十名尸体后,鞑子已经在护城河上搭上了数十条木板,而且后续的填河作业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而且随着双方距离的进一步拉近,蒙古、色目人的骑射手也开始加入到对城头的压制射击当中,这进一步增加了城头朱雀军兵的防御难度,不时有人发出中箭的惨叫,街道上气喘吁吁抬着担架来回穿梭的青壮也开始多了起来。
城外,又是一阵牛角声起。
通过垛口,落在城头朱雀军眼里的,是鞑子的云梯、洞子车等攻城器械,它们在严密的防护之下,有如一只只行动快速的乌龟,开始徐徐推进。
这时,位于瓮城之上宋军床弩开始发作,但对特定的目标,床弩的命中率低,就算鞑子的云梯车、洞子车中了一两箭,亦无大碍,当然,一旦人员被射中,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李芗泉对不绝于耳的喊杀声充耳不闻,只将身形藏在城墙的垛口之旁,久久的盯着远方营寨之下还按兵不动的鞑子大阵,攻城的鞑子,也许两千或是三千之数,但鞑子的大队人马,并未开动。这只是试攻吧,他是这么想的。
问题的关键是,就算是试攻,朱雀军能不能扛下来,这才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