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般蜿蜒而上,每个人虽脚步沉重,但神情越发轻松,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艰难攀过眼前这处高耸入云的山脊。尽管行程艰苦,但他们知道,只要翻过这座山,距离目的地梅洞寨便又近了一步。
站在山脊之上极目远眺,李芗泉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只见远方的山峦重叠起伏,巍峨雄壮,宛如一条条巨龙盘踞于天地之间。山峰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仿佛害羞的仙女,时而露出娇羞的面容,时而又躲藏起来,只留下那飘渺的山巅,给人以无尽遐想,令人不禁怀疑是否会有一座神秘的仙岛突兀地出现在云端之上。
低头俯瞰,下方深邃险峻的山谷犹如被巨人撕裂开来的巨大裂缝,从指间滑落般迅速远去,眨眼间已消失在遥远的天际。耳畔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流水声,似天籁之音,与周围茂密的森林相互映衬,共同勾勒出一幅和谐而宁静的美丽画卷。
好一幅江山多娇的壮丽景象,大好山河,岂容鞑子肆虐!
面对如此美景,李芗泉感慨万千: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般奇伟瑰丽的景色,人类在其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然而,正是这样壮美的山河赋予了人们无限的勇气和力量,激励着他们勇往直前,去收复自己的河山!!!
他回过头看着一路无言的蓝梨,这些天来一直忙碌,倒是冷落她了,他刚想伸手扶一扶,眼光却落在了林中出没的民众与朱雀军处,手停在了半途,心情也不由得转为沉重,自己是这两千余人的首领,一言一行皆要注意分寸。这往后的路,可不是想怎么走就能怎么走的了。
“大人!”张靖一路小跑而来,气喘吁吁的道:“有两件事,需要向大人禀告。”
张靖没有说一件好事一件坏事,看他并不着急的样子,应该没有坏事,那就不急:“来,喝口水。然后先说第一件事。”
张靖接过水瓢,大口灌下清澈的泉水,然后抹了一下嘴,打了个舒服的嗝,才道:“鞑子退兵了!”
好!翻过这道山脊,就是大坝军民府的地带,泸州鞑子见朱雀军进入大坝,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在意料之中。
“另一件事,部分军兵与民众方才聚集在一起议事,他们托我来转告大人,能否不去梅洞寨?”
李芗泉一时有些恼,自己为了这他们,连梅洞寨都回了,他们也一点也不体谅自己:“这又是甚至幺蛾子?”
至于“幺蛾子”是甚么,张靖搞不明白,他只管解释道:“方才的行进中,他们寻得一处平地,周围险要,稍作修整可容三五百人,有带头者,便提出欲在此处安家落户休养生息,他们忧虑去那梅洞寨,同样会遭鞑子进犯。”
汪文涛赶紧上前,拱手道:“大人,可还记得三天前晚上汪某向大人的提议?”
李芗泉一回想,有这么一回事:“寻得一处地带,建朱雀军的民寨?”
“大人好记性!”
此地处于群山之中,人迹罕至,估计鞑子也寻不到这里来,不得不说是一处世外桃源之地,他们有这种想法,是自然而然的事,若是能长久的建立起一处民寨,确实是给朱雀军留了一条后路,便道:“随我看看去!”
来到那处平地,果然好地势,群山之中,突兀的冒出块平地,快有一平方公里上下,左近多有三十余米高的峭壁,唯南面有斜坡可供上下,与那凌霄城倒有几分相像,但面积大数倍不止。平地间还有几间荒废、残破的茅屋,中间隐约可见被杂草淹没的田垄,推断在多年前,就曾有躲避兵祸的宋人逃难至此,如今却再寻不见当年之人了。
这片身处密林之中的区域倒是不错,假以时日,将这里打造一番,搞不好可以成为一处世外桃源。连李芗泉自己都想在此安顿下来了,但百姓二千众,在这片原始森林中,并没有足够的耕种之地,带着的粮食不出足月就会吃完,到时没吃没喝,全部饿死不成?
“真乃绝佳之地矣,上天待朱雀军不薄!”汪文涛感叹完,又略一思索对李芗泉道:“大人,此次前往梅洞寨,须得做好两手准备。一则要尽力维持朱雀军的自立,二则,以吾看,长宁军多半会生吞并之心,大人宜退让几步,以退为攻,徐徐图之,此亦是磨练!因此故,吾提议,就在此处,安顿些许人丁。。。。。。”
李芗泉正色道:“先生此言差矣,为黎民计,我这首领名号不要也罢。勿论长宁军、朱雀军,皆是抗元力量,断不可徒生分歧!”
。。。。。。
说到后面,汪文涛的声音唯有李芗泉才能听得明白。一旁的张靖看着首领不时点头称是,心里不免有些不舒坦,这个所谓居士,才加入朱雀军两三天,便深得信任,自己可不能比下去了。
他大脑急速转动,心中已有下文,一待李芗泉看过来,便进言道:“大人,在下认为,此处平地,我军米粮不多,但支应三四百众、三五月余粮却有可能,再放养些牲畜,再着五十军兵护卫,不日便自成一寨,可为将来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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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涛笑道:“张都头与我不谋而合,此事,唯大人知,你知我知!”
听到张靖也同样建议,李芗泉便打定主意:“如此,便由张都头与王都头安排,在此处设立一寨,多留此食粮与牲畜家禽。由王二郎与卢功义任左右押队,起初各领五十军兵乡勇,辖民三百在此落脚,遇事不可独断。依我看,鞑子必在庙山镇等地四处搜索朱雀军,王卢二人,可适时前往庙山镇方向,解救民众,迁往此地。”
这时汪文涛又道:“吾之妻妾皆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那梅洞寨便不去了,吾就随王卢二将在此地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