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击、阻击(下二)(1 / 2)

“雄鹰们,注意用盾牌护住身体要害,那贼首箭术超人,又使得一把劲弩,劲道之大,二百步就能伤人,切莫轻敌!”那牌子头以亲身经验告诫左右探马赤军。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盾阵内,自己几十号兄弟,都被鞑子斥侯斩杀,李芗泉不断发箭,企图予敌以重创。不过效果却打了折扣,七八支箭下来,只命中三人,却是鞑子已有防备。

等他再伸手摸箭时,箭囊已经没有箭了,原来他只带了二十支箭,已经消耗完毕,马修斯也可以勉强使用羽箭,最好是改造,重点是普通的羽箭要轻,会大幅降低精度与杀伤距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转而求其次,大呼道:“都给我射那大汉,射中者,赏银十两,射死者,赏银五十两,替兄弟们报仇!”

俗话说重赏之中必有勇夫,朱雀军中的弓手七、八个人,纷纷不畏鞑子羽箭,拉弓搭箭,直朝牌子头射去。双方的距离顷刻之间拉近,各自的羽箭在空中交错,然后带着死亡的召唤扑向目标。

“稳步后撤!勿让鞑子欺到近前!”如果能顺利的将鞑子引到王大郎的埋伏地,然后伏兵顿起,就可以杀鞑子一个措手不及。

问题是,一路来还能勉强维持不崩溃的朱雀军,其实已经到了临界状态,先前能保持队伍基本不散而与鞑子距离的稳步后退,其实关键不是李芗泉与张靖等人如何的御兵有方,而是与鞑子存在一个安全距离,并且对方并没有做出攻击姿态。

如今,鞑子暴起,这已身心疲惫的二十余朱雀军士,已经到了快要山崩的地步,张靖一喊出“后撤”的话,离敌最远的军兵解开束缚,撒腿就跑,带起其余军兵纷纷学样,顾不得保持队形--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队形,争先恐后的朝村落的方向奔逃。

鞑子的羽箭射杀了少数落在最后的朱雀军,受伤倒地的军兵发出凄厉而绝望惨叫声,更刺激了整个队伍的崩溃速度。事已至此,纵有神仙也无回天之术,危急之中,张靖将几名核心骨干聚集起来,并齐声大呼:“保护大人!”

“狗娘养的!这么快就垮了?”李芗泉看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朱雀军,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这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没有被鞑子砍死,反而被乱军踩死。大势已去!这个时候可来不得半点逞能之事,眼见事态无可挽回,李芗泉懊悔的提着弓,一手用盾牌子护住后背,也混杂进队伍之中,随之逃命。

在这狭窄的官道上,他那不俗的逃命速度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还超过了好几名军兵。直到落后十几步的张靖的喊杀声乍起,他才回过神:好歹自己也是头,这逃跑的样子也太没形象了。

“他XX的,如果老天今日要收了我,那便将这条命拿去便是!”他拚命压住自己想要逃命的念头,同时努力说服自己,与更多的人在一起,捡得性命的几率更大。甚至,他还奋勇的喊上几句:“兄弟们,不用怕,随我反击鞑子。”

当然那只是说说而已,真要反击,那是自寻死路!李芗泉快速与张靖、王二郎、刘华山、杨奇、伍进等六、七个人汇合,组成一个小小的防御队伍,借着地形不利于鞑子兵力展开的便利,一边招架一边“稳步后撤”。

话说马西巴雅尔见当面的朱雀军竟然顷刻间溃败,他老于行伍,一看便知对方完全不是假意为之的模样,而且,他已经认出了张靖,就是这厮,在黑水冲反噬己方一口,不说差点小命都丢了,赵安抚使还要加罪于身,再不立功,怕是这百户都当不下去。

于是,马西巴雅尔挥兵向前:“追上前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擒得那贼军头目或斩杀铁枪将,赏银百两!”

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众探马赤军、甚至少数新附军也争先恐后的向朱雀军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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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区区两里多路,其实他们仅跑了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对于李芗泉等人而言,却比漫长一天的时间更久,凶狠的鞑子,有好几次已经冲到眼前直取李芗泉上下,靠着麾下的拚死奋战,才得已逃脱,尤其张靖那杆钢枪,接连撂翻三个鞑子,生生将马西巴雅尔的攻势打落几分。

废弃的村落就在眼前,靠意志支撑、已浑身没有多少力气的李芗泉,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他大咧咧从士卒的手上夺过一杆枪,朝伍进道:“伍三郎,替我拿好弓,我来好好让鞑子见识一下汉家儿郎的厉害!”

张靖一把抓住李芗泉,急切道:“大人,使不得!您是一军之主,如何能以身犯险?!剩下的,就交由大郎吧。”

说罢,他招呼同行几人,架住李芗泉就往外拖,却被后者挣脱,只见他斜举长枪,怒目圆睁,对着奔来的鞑子大呼道:“这里是汉人的土地,容不得尔等猖狂!”

然后,他如视死如归的将军一般,明知事不可为,却毅然冲向敌阵。他的这番做为,在最后一抹夕阳下,煞是英姿飒,也尽收王大郎等朱雀军伏兵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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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至于张靖等人又是如何鼓起最后一丝残存的勇气拚死护卫李芗泉,已不是重要的了。

这个时候,只有李芗泉心里明白:我已经豁出去了,也希望我的这番做作,能为朱雀军的奋起反击,徒增些勇气与信心罢。

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表演成份更多的举动,确实感染了王大郎等朱雀军伏兵,主将如此,军兵们有何惧死的,只见王大郎“霍”的站起,麻扎刀虚空一劈:“射!”

他话刚落音,村落尽头两侧的林中,射出数十支羽箭,直朝鞑子扑去。几轮箭雨下来,猝不及防的鞑子,被射翻者,足有十数名不止!

王大郎的出击有些早了,毕竟他原本只是岳州府的一个都虞候,哪里指挥过近三百人的伏击,临战经验比张靖差了不止一点。排着一字长蛇阵奔杀而来的鞑子,受到伏击的只有半数,并且已有防备的鞑子纷纷举盾的举盾、隐藏的隐藏,后三轮箭雨的效果甚微。

跑在队伍之中的马西巴雅尔险些中了一箭,他扫了一眼被射翻的探马赤军,“哎呀”一声,懊恼十分:“大意大意,这支贼军果真只是诱兵,可怜我的好猛士,悔也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