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袭庙山镇(中)(2 / 2)

“我去外面招呼一下弟兄们,那几个婆娘,你就挑一个用用。”新附军头目走到一旁,双手在民女身上放肆游走了一把,才意犹未尽的走出了房门,引得那正喝酒的陈家哥哥也是淫笑几声。

等门一关,外面的新附军见上官来到,又是一阵吼声,猜拳喝酒吃肉声不断。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李芗泉探头一看,屋内六女一男,他朝张靖一使眼色。

得到回应后,李芗泉一个虎步跃出,奔到那陈姓新附军后面,一把卡住其脖子,然后一扭直接将其脖颈扭断,动作简单利索。突然的变故把那六名民女吓得魂不附体,她们在楞了一两秒后,皆尖叫起来,张靖抽出尖刀:“再叫就杀了尔等!”

个别胆小的,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就是胆子大一点的,也多半吓得屎尿迸出。

李芗泉将死去的新附军拖到一侧,然后借着门缝向外观察,还好,外面只顾着吃喝,那头目似乎听到了屋内女人的惊叫,他只是扭头看了一下这个方向,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以为陈家哥哥正在行好事吧。

没多久,招呼完的头目抬脚回屋,寻不见哥哥,难道真是去隔壁行好事去了?他哈哈一笑关上门,就闻到一股屎尿味,正要张嘴骂人,突然头上挨了一重击,立即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张靖放下扁担,抢身而进,手中刀一劈,人头落地,屋内的民女这回彻底吓晕了。

李芗泉隔着门缝数了数,屋外摆了六桌,其中五桌每桌八人,另一桌只有六人,也就是四十六人,看来这王大郎估算得差不离,该下一步行动了:“为了减少我们的损失,让这帮狗日的把断头酒喝饱一点,最好个个喝醉。立青,你派人去通知一下王大哥,让他们耐心一点等待,等我们这里行事了再从前院冲进来,记住,人人右臂扎一根白布条。”

接下来,就是难熬的等,但相比流血厮杀,等上一等又有何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了寅时,这帮大半喝得酩酊大醉的新附军才算结束闹腾,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无论哪支军队,没有特殊的原因,平时皆是禁酒的,何况被蒙古人盯得死死的新附军。

正如那头目所言,今天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那平日里温顺得如同绵羊的湖广人,自千里之外迁来,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却敢聚众攻伐官军,杀得这一百众丢盔弃甲,这已经十年没有见过的事了,难道,这已安定十年的泸州府,又要生乱了吗?

相比大坝军民府,山都掌蛮十年来作乱两次,长宁军一直屹立不倒,让山那边的军民府年年受枢密院责难,但泸州则不一样,这里敢于反抗的民众早在十年前,就被鞑子们杀个所剩无几,剩下的新附军也基本降了蒙古人,此地倒是好久不经战事。

这批新附军在望湘村吃了败仗,一路奔逃至此,本来已是惊弓之鸟,但那陈姓新附军却献了一策,既然百户已死,蒙古人也死绝,反正离泸州城还有百里路,怎么赶也要明日才能抵达。再说,回去还不知上官会如何处置,要知“百户死,余者皆斩”不是说着玩的。

既然前途未料,还不如趁脑袋还在脖子上的这个时机,好好快活一晚。于是,他们威胁、串通这里仓廪管事,在镇上搜刮一遍,抢人抢鸡鸭鱼酒等,花天酒地起来。

有数名喝得连路都走不稳的新附军,似乎记起头目的房间里还有民女,他们相视一笑,搀扶着推门而入:“陈家哥哥、牌子头,我等来看看还要不要添些酒来吃。”

当这五个家伙一进来,李芗泉一声暴喝:“操家伙,砍了!”

顿时张靖等人挥刀便砍,将这五个措手不及的新附军如切瓜般的劈翻,事已至此,李芗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脚底一弹,操刀就往外冲,牛耳尖刀直接扎在一名目瞪口呆的新附军心口,同时高呼一声:“杀鞑子!”

李芗泉这番动作,让张靖不得不大为折服:此人胆识过人,必有一番作为!

张靖一众不甘落后,纷纷夺门而出,挥起配刀在院内连番砍杀。早就等待多时的王大郎等人也性起,猛的踢开仓廪大门,一标农军也涌进院落。

这个变故太过突然,院内东倒西歪的新附军大半喝得醉醺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几人已人头落地,血溅五步。但不得不说,他们是正规的军队出身,除那些喝得烂醉的新附军外,其余就算还略有知觉的军兵,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或操刀或挺枪,哪怕没有兵器在手,胡乱抓起板凳就格挡。

当然,大半还是赤手空拳,但他们最让李芗泉意外的,是在很短的时间就在角落内猬集成一团。而自己带过来的农军,除了占了偷袭的便宜之外,如今竟拿这些新附军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李芗泉还没有想出对策之前,己方已有两人被砍翻,其中一名似乎伤势严重,如继续硬攻,只怕己方的伤亡还会大幅增加。

难怪古时史实中常有记载,乌合之众的义军,被数量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封建王朝军队击败,这不是偶然,而是经过训练的军队,知道在交战时,如何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并击败敌人。

别看这些新附军站立都不稳,但长年的训练,如何作战早就深入了他们骨髓,一旦情况有变,能自觉的结阵反抗,除非己方能在他们反应过来前就将这帮敌人击败。

显然,这个机会已经没有了。李芗泉一把拉住想要往前冲的王大郎,断喝一声:“勿轻举妄动,都给我围了!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