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转念一想:
“可当时咱们也确认了,那的确是欢儿的尸体不是?”
“这……”
吕恭想了想。
“回太爷,从尸体的角度看、当时那的确是欢儿没错,但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那肉体之中已经没有了欢儿的魂魄、所以我们就只能去探查吕良的记忆,而吕良的记忆当中又的确没有杀死欢儿,只是咱们当时并不相信、只觉得是他对自己的记忆动了手脚……”
“你的意思是?”
“如今欢儿出现,说明这事情或许还真有蹊跷也说不定!”
“……”
“嗯,那好吧,咱们就暂且先当这个欢儿就是真的欢儿,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想说的!”
一番对话过后,吕慈也捋顺了思路、这便作出了决定,随即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照片,其上……正就是三年前惨死的吕欢!
接着,他便又带着吕恭回到了正堂,将这张照片放在吕欢的面前:“欢儿,这三年来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遇害,而且当时的山崖下也的确有你的尸体,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虽尽量和缓,却也还是带着些难以掩饰审问,毕竟这关系甚大,身为吕家家主他必须要谨慎才行。
“这是……”
拿起面前的这张照片,吕欢也不由得瞪了瞪眼,这照片上的情景她完全没印象,眉头顿时皱起。
“太爷,恭哥,我虽然不知道这照片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确认一点……这上面的应该不是我。”
“嗯,我想也是……”
吕欢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意料,吕慈这也便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尸体当中并没有你的灵魂,吕良那小子当时也没这么大的能耐能直接将人的灵魂给掐灭……的确是有些蹊跷。”
“良哥?良哥他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由于记忆的消除,关于吕良的事情吕欢都已经遗忘,一听这话便立刻问道。
“那小子……唉……”
吕慈则是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说来话长了,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情况吧,这三年……你到底是去了哪儿?”
“……”
“好吧,是这样的……”
吕欢也清楚、自己所知的这件事对村子而言或许关系重大,也便先将吕良的问题搁置,开始解释起来。
从她当初和吕良在山上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女人、被弄晕开始,一直到后面成为了曲彤的替身,再到最后的碧游村被神秘团体放倒,事无巨细、全都讲述了一遍。
然而……
这整个过程里,吕欢讲得认真,吕恭听得入神,唯独吕慈在她刚刚讲到她和吕良在山上遇到了那个女人、说出了那女人当时所说的一句话后……便当场愣住了。
……
“你们就是吕家的最新一代?不错啊,血脉都已经融合得这么好了……”
“吕家啊吕家,不得不说,你们当初所做的那些个事情还当真是福荫后代,照这血脉的融合进度,要是再给你们几十年时间,恐怕连公司都再无法压制住你们!”
……
这两句话,吕欢和吕良、包括此刻听到这讲述的吕恭、都听不懂其中的含义,只以为这女人知道些吕家当年的事情、或者可能与吕家有什么恩怨。
可只有吕慈如遭雷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甚至直到此时、他的整个心神都在剧烈的震颤、眼神也剧烈的闪动,因为他完全明白这两句话所指的是什么,那是六十多年前……
吕家所造下的孽啊!
片刻……
待吕欢说完,一旁的吕恭当即便抱住了她、神情无比心疼,就如同当年一样不断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着她:“欢儿,这三年真苦了你了,你放心,如今你已经回家、就再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哥会保护你的!”
“恭哥……”
感受到这阔别了三年、只以为再也不可能获得的温暖,吕欢的身子也不由得一颤,紧接着一股热泪便随之涌起、心中积攒的委屈顿时便爆发了出来。
只是……
“……”
在这对抱头痛哭、喜迎重逢的兄妹身旁,低头沉默、毫无表示的吕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此时他已经回过了神来,却又陷入了思考。
而很快……
“吕恭,先带欢儿回家休息吧,让你爹妈做一顿好的,中午我过来庆祝……”
吕慈说了一句,语气中却并没有丝毫的喜悦,随即就这么一下子站起,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议事堂、走向吕家祠堂的方向。
“太爷?”
离开议事堂后,吕慈的脚步片刻不停,很快便来到祠堂的所在、却并未进去,而是走进了旁边的一方窄巷。
穿过窄巷,他进入了一处密林,又走了大约五分钟,终于看到了密林深处的一方无字石碑,这才终于停下。
“……”
而看着这块儿石碑,吕慈的眼神顿时闪烁,冷漠的神情也终于再保持不住,旋即自语:
“是她吗……”
刹那间,一道身影便骤然闯进了他的脑海,过往的种种……
都浮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