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
一股尖叫冲天而起!
声音刺耳无比,带着震颤的鸣响。山壁瞬间扭曲,狂风骤起,墨鳞钉住的地方爆发出腻人的甜香。
一只蝴蝶身子被钉在了石壁之上,徒劳地疯狂扇动着翅膀出现了身形!
周围幻境寸寸化作黑水流淌而下消失,飞雪捂着头被尖锐的吼叫声一闹,终于清醒了过来,但入目扭曲颠倒的擂台让他整个人晕晕乎乎,仿佛被卷入飓风过一样,不仅四肢发软,胸腔腹部直泛出恶心作呕的难受。
狂烈抖动的蝶翼上被抖落出点点亮晶晶的粉,被扇动出的风猛然再次冲着飞雪笼罩下去。
尖锐声还在响,分不清是蝴蝶本身的嘶吼还是翅膀振动而出的音,甚至快要盖过场外喧嚣。
飞雪赶紧后退几步,还是受限于擂台的空间无法完全躲开,在接触到粉后,眼睛和皮肤都传来细微地刺痛,眼前再次一阵眩晕,眨眼间不同场景和画面几度闪现。
那个粉果然有毒,并且应该就是致幻的根源!
飞雪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点,然后放出了自己的雾气,却根本接近不了扇动出巨风的蝴蝶。
耳中的尖锐声和闪动的画面让飞雪快要神智不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断急促地提醒自己快想办法!
墨鳞不能动!否则蝴蝶会飞走……得解决一下声音和视线的混乱,先把这只蝴蝶的翅膀撕了!
飞雪灵机一动,立刻果断用白雾将自己一裹,再出现时已不见人影,只剩下一条快有成年男子两个手臂粗,长十余米的白蛇。
白蛇吐着信子飞快游走过石砖的地面,一下就窜到墙边,然后高高昂起头,张嘴一下就咬住了蝴蝶的一边翅膀。
蛇身随即缠绕上蝴蝶纤细的身躯,一边用力收缩肌肉将蝴蝶柔软的腹部绞住,一边牢牢咬着翅膀一端往反方向撕扯。
尖锐之声陡然拔高,但并没有影响到飞雪白蛇的动作,没过多久,蝴蝶的半只翅膀就被完整拽了下来!
蝴蝶的几只脚激烈地扑腾起来,墙壁被刮的飞沙走石,飞雪立刻对墨鳞发出指令,墨鳞身上带着流转地辉光,更加牢牢地把蝴蝶钉死在墙壁之上。
飞雪抓紧时间,再如法炮制狠狠撕下了蝴蝶的另外一只翅膀。
刺耳的尖啸声停了。
场外的人声终于再次充满整个擂台。
被撕掉所有翅膀的蝴蝶抽筋般挣动着,飞雪重新化为人形,喘息着放出白雾吞噬掉地上暗淡下去的蝴蝶翅膀。
头还是很晕,吸入了太多蝶翼鳞粉,黑暗和困意一阵又一阵涌上来,甜腥味充斥鼻尖。
周围的喧嚣似近似远,幻觉里画面混乱地浮现在眼前,无数敌人的脸交替闪烁,飞雪踉跄了一下,痛苦地大口喘息,最后公子星舒倒地的画面挥之不去,真的假的不断变换,身体麻痹,揪心的痛苦却不停歇。
“啊——!”
飞雪控制不住地大吼一声,明明他的对手蛊虫蝴蝶已被大卸八块,可幻觉却没有消灭。
缓慢的毒性终于开始作用,不止视线,飞雪全身的感觉都开始错乱,一下子又冷又热,想要往前走,脚已经不听使唤。
逐渐地,飞雪无意识地将一段话反复地念出了声。
“好饿,好饿,还想吃,还要吃……”
在拼命控制着将蝴蝶吃完后,飞雪终于再撑不住,眼前一黑。
在场外的所有人眼中,最后胜利的妖兽突然暴起,发了疯一般抽剑飞入半空,不要命地对着笼罩整座擂台的防护罩开始攻击,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外面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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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的顿时被吓了一跳,但还有更多人或喜或悲沉醉在有一场胜负赌博的迷幻中。
玄灵岛上所有的防护罩坚固无比,从未出过事,没人会觉得妖兽能够冲出来。
飞雪疯了一般的攻击自然没能起作用,殊不知,失去神志的幻兽已经全然被本能支配。
浓雾四起……
防护罩上亮起更强烈的红光,试图击退如附骨之蛆飘上去的白雾。
场外的人纷乱,没人注意到防护罩上的光微不可察地变暗了……
“飞雪,比赛结束,回来。”
直到场底,一声淹没在嘈杂人声里的呼唤激活了幻兽脖颈上的控兽阵法,终于是将一只狂暴的妖兽压制下去。
……
梦魇时而是一片漆黑,时而又是潮湿阴暗的灰白。
“来找我……”
有沙哑低沉的声音断续得传入耳中。
“你是谁?”
“到地底来——”
“你是谁!”
飞雪猛然睁眼!
“啊!”一旁传出声小小的惊叫,紧接着妩媚女声带着抱怨跟着惊叫声响起:“小畜生,还敢问我是何人?”
恍惚地先将纷乱梦境抛之脑后,飞雪听着声音熟悉,视线移过去,见到的果真是鸱夫人的脸。
幽香阵阵,周围不是简陋布置的房间,门框家具雕工精致,房内还放置了花瓶,里面正插着数十盛开的芍药。
飞雪发现自己身处鸱夫人府邸的一瞬间,就绷紧了神经。
好在鸱夫人只不过白了他一眼,转身就拖着她迤逦的裙摆走了,身边跟着的四五个侍从沉默地跟上。
临到门前,鸱夫人昂着她的头,顿了顿后还是转过来交代了一句:“你中的毒我给你解了,明日就是祭典,凌谓让你明日随我去。”
飞雪从床上半坐起身,看着鸱夫人并没打算接话,鸱夫人说完便走,也不在乎有没有得到回应。
就好似是通知一般的态度,无所谓同不同意。
飞雪只等鸱夫人离开好一会儿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浑身疲惫地靠在了床栏间。
最难的虫王一关他始终是闯过了,但还不能有片刻松懈,第二日就是祭典,针对玄灵岛上仅次于云沉的势力二殿主所展开的阴谋,还有一系列事情需要做。
计划有些出入,本来凌谓是准备在祭典前一晚告诉他祭典上的行动和安排的……
飞雪垂眸暗暗地想,看来虫王的毒鳞粉还是很霸道的。
要不是实在束手无策,凌谓想必也不会把自己带出血渊交给鸱夫人帮忙了吧。
“呵。”飞雪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只觉得这实在符合凌谓的做法。
纵然祭典就是鸱夫人“死期”,但只要还有一点作用,就依旧会被利用上。
重新摆出打坐的姿势,飞雪不再多想,中毒还是浪费了不少时间,他现在最要紧的是修炼到分神。
哪怕实在够不到分神,也必须达到元婴巅峰,这样至少在打不过时,还有一线希望能逃走。